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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我和BF这九年》(作者:继瑜)

 火...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6 15:46:59 | 显示全部楼层
74,

考研基本上从05年的5月份持续到了06年的1月的这段时间。

期间发生了一些事情。

诚在杭州因为店铺的事情和人打架,被拘留了15天。拘留完了他就觉得一个人在外省异地飘着实在太危险,索性他就回了南京。所以考研的那段日子,身边有他这个朋友,给我带了了很多欢乐。最重要的是,诚回到南京,我们公司的事情他就会照看的多一些,我有时间分身看书还有照顾若甫。

由于淘宝渐渐旺起来,电子商务市场渐渐兴起,我们开始实行“单件批发”。淘宝上上百家店铺在给我们做代理,意思就是我们给他们做代发货业务。这样,我们的发货量每天都很大。网上的业务基本上已经超出了我们的实体店铺。新招了几个服务员,专门负责网络这一块,比如订单管理,下单等事宜。

我的一个叔叔被我从老家叫了过来,专门负责发货,手下还有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我给他安排住在我们租的一个仓库里。之前我爸说让他和我一起住,以便照顾我。我当然不会同意这样的一个馊主意。

后来这个叔叔在仓库抽烟烧坏了几件衣服,我罚了他的工资。这个叔叔自己一个人赌气就回家了。此事令我爸非常来火,我爸特地从家赶到南京来教训我。他的目的是来教训我,也是来看一下我的生存状况。

我爸走后就开始关系起我的婚姻大事来,这让我想到是不是他发现了什么。我爸说我没必要对一个同学那么好。我说他只是和我一起合租。我爸说,“你别蒙我”。他这句话让我后背发凉。

若甫说怪我。他说我小不忍则乱大谋,说当初就不应该罚那个叔叔。我说,该来的总要来,而且我是一个把工作和情感分的很清楚的人,如果有例外,就只有若甫,只有他会让我失去原则。

好在,我爸对若甫印象很好,说他长的标志,老实,懂礼貌,能吃苦。我说你干脆说他能耕田算了。

还有一件事就是莹从国外回来了。她和我吃过一次饭,说我变了。我说一年的时间能变成什么样啊,是你变了吧!她说我变老了。

我开始对着镜子照,我忽然发现我不认识自己了。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6 15:47:12 | 显示全部楼层
75,

那年寒假,若甫和我一同回家。

从南京回家之前,若甫一直惴惴不安,担心这个那个。我说没事的,他也没发现什么。其实我心里一直就没把这个事想象得那么严重。在我爸的心目中,我是一个铁血男人,肯定不会去喜欢一个男生。在老一辈人的心目中,也许只有“娘娘腔,二椅子”才会喜欢男人。

另外,很重要的一个方面:若甫那时候在我心中的地位已经非常重要,我甚至愿意舍弃自己的生命去爱他,那我自然更有愿望带他去见到我的父母,看到我成长的环境。虽然他去过一次,但只是路过。

我带他去了我小学的学校,还有我初中的学校。告诉他,这条河我曾经在这钓鱼;告诉他,这棵树上原来有个鸟窝;告诉他,这边原来是个废弃的厕所,我掉进去过;告诉他,那家有个小孩也在南京上大学,小时候天天跟他打架;告诉他,这条路是我从这个农村走出去的,将来我有钱了,一定把它修好……

寒假在家,我的主要活动就是打麻将。若甫先是鄙视我,继而开始接受,然后是坐我旁边,最后是开始指手画脚。这个变化的过程里,我从赢到输,最终到过年前的一天送他回家,我还赢4块钱。我说,“这4块钱给你当压岁钱。”,他说,“谢谢叔叔”。我说,“你应该说谢谢老公”。他接下来说什么你们肯定知道。

还有,在我家,我的房门是可以锁的,但是我妈妈她那有钥匙。记得有一天晚上大家都在我的房间里看电视,水壶杯子什么的都放在房间里。第二天早上,我和若甫还在被窝里的时候,我妈自己拿钥匙开门把水壶什么的都拿走了。天亮我们发现房间有人进来过,我们两人就都吓死了。

我们先是分析,从被子外面看,是能看到一个头还是两个头。他说肯定是一个头,因为不是我趴他怀里就是他趴我怀里。然后分析能不能看出来是两个人,因为我们有时候睡觉会是我趴他身上聊天,聊着聊着就睡着了,头一天晚上好像也是这么干的。我说这种可能性太小,因为会很累,半夜肯定翻下去了。最后分析,我妈是不是看到地上的纸巾了,还有房间里是不是有味道。最后这个可能性我们一致否认掉了,因为太猥琐,只有我们自己才会往上想。

哎,那天早上两人在床上就开始互相催对方先起,我让他先滚蛋,他让我先下床。谁都怕最先面对我妈的脸。

最后我妈给了我们答案:“小男孩睡觉就不老实,被子都拖地上了”

我们两张大了嘴,“我的亲妈啊,她居然还帮我们盖了被子”

若甫那几天在我家,得到了一致的好评。首先是我婶子,简直就一“老版花痴”,直说山东男人长的结识、标志,还说要把她一侄女介绍给他。我差点想用脚去踹她。其次是我妈,说“这孩子,让人省心”。若甫在和我爸喝过几次酒以后,我爸又给了一评价,“酒量不小,豪气,能干大事”。我小侄儿给的评价最酷,“不是我要买的(鞭炮),是他总给我钱”!

年初三,我就开车去他家送东西。我本来说年初二去,他说那天他家会有很多亲戚来,毕竟他爸爸刚过世,前几年都会有人上门。

她妈妈看到我表现的很亲热。时间过去长了,她妈妈精神状态,气色都好了很多。若琳初三去若甫的姑姑家了,一天不在。第二天我和若甫去他姑姑家玩,顺道把若琳带了回来。

若琳那时候已经高三了,成绩很优秀,年级前几名吧。但是,若琳和我说话总还是很腼腆,不带任何称呼。农村的孩子,有时候不叫人不一定是不懂礼貌,而是朴实,所以我一点不怪她,相反觉得非常可贵。若甫让他喊我哥,他也就叫了一声。

若甫晚上在被子里说,“应该让她喊你嫂子”,我就直接把他给扒光了。

在他家睡觉,由于他的房间的门没办法反锁(门上根本没锁),我们就头一天晚上11点前先两头睡,然后11点过后到一头,但是先调好手机闹钟,定到四点半。这样,四点半醒了再一人一头睡。但是,往往4点半以后我们好像就不再睡觉,就开始一边互相搂着聊天,一边观察另一个房间里若琳的动静,听到点风吹草动,赶紧分开。

那时候,还有件痛苦的事情就是等成绩。他总担心我考的比他高,还总觉得我会比他高。我总盼望他考的比我高,又总觉得他会比我考的少。这都什么心态啊!太扭曲了。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6 15:47:27 | 显示全部楼层
76,

那年春节完后我们回到南京,到3月份出成绩大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虽然总担心我们考不上,但是又总觉得自己即将离开这个城市。一种很奇怪的心理。

那时候,我们对南京忽然格外的珍惜起来。

我们去看山西路的青春剧场看了一次通宵电影。

2点过后,基本上看电影的人分成了两派,一派是睡觉的,一派是情侣接吻。

我两就傻傻的看着电影,直到两人都觉得放的电影实在看不懂的时候就觉得无事可做,然后就互相也摸索摸索。最后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我们来了个深深,长长的舌吻。后来我告诉他,我带你去看通宵电影的意图就是这个。

他在他的经典词汇后面拖了个长长的“吧”。

我们去了灵谷寺烧香。他跪拜的神情很庄重,吓的我在旁边都不敢看他。我说你怎么这么虔诚啊,他说他许了好几个愿望。我问他其中有没有关于我的,他说以后告诉我。我想,应该是有的吧。

我们去看梅花山。南京的梅花山,的确是很美的,在我看过的美景中,除了日本的樱花,也许就数它了吧!我喜欢的梅花山,得从紫金山上看,不要走近。万千种层次分明的颜色中,穿梭着如蛇的黑色人群,彩与黑的交汇,让人赞叹。

梅花山上的照片让我第一次发现,若甫在鲜艳的颜色衬托下显得非常精致,我就开始鼓动他改变打扮,穿的时尚一点。

给他买了一件墨绿色的衬衫,配了一件羊皮的夹克,时尚、精神了很多。

在他的坚持下,我们去了周庄。吃饭,游玩,被人宰的不轻。周庄的水很脏,人很多,环境太差太差,平生决定坚决不再去!但是在苏州的那几天,心情很好,见到了几个大学同学,一个个都夸若甫比在大学的时候时尚了很多。很多同学一起玩了虎丘,没啥好玩的,拍了几张照片表面我们到过了这个地方。

苏州园林值得一看。玩之前最好学点风水之类的知识,你会感叹我国伟大而杰出的建筑师,他们曾经是世界一流的设计师,曾经是世界一流的雕刻师,比米兰的什么铁匠强多了。

(不得不多罗嗦一句,中国人现在创造力的缺失和建国初期有着非常重大的关系,这些年一味注重经济发展,功利心太重,都把人变得世俗、庸俗了。一代人的毁灭,至少得五代人来补。我对90后有点稍稍看好,希望孩子们天马行空,任意驰骋。但是90后多半都是独生子女,身上又有太多的放荡不羁,太多的自我,放社会的洪流中就成了自负和无知,社会责任感缺失。别骂我,孩子们。80后身上的毛病也很多,比如个个都苦大仇深,感觉谁都欠自己的。这是社会问题,不是个人问题。另外这也是个人观点。跑题了。)

说要利用一个月好好准备面试的,但是也就刚开始从网上下了一些面试的历年真题,然后就丢那了。若甫倒是看了几天书,把专业课的知识又理了一遍。由于我有生意要忙,所以基本就没看。有时候晚上在床上,他问我一些简答题,胡搅蛮缠一番,算是回忆知识了。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6 15:47:36 | 显示全部楼层
77,

该来的总归要来,成绩发布了。

我们先是在那挣扎到底先查谁,他拼死要先查我的,我说不行,我怕查了吓着你。

最终没办法,还是先查我的。结果打开一看,人家成绩是一堆集中公布的。

具体成绩不说了。反正英语他比我高1分,政治我比他高了17分,专业课他比我好,多了二十几分(忘了)。两人双双上线。

这个成绩后来我们分析,反映了几个问题,考研的朋友可以借鉴下:1,英语这个东西,功夫在平时,铁杵能磨成绣花针的,相信我,但是不排除你英语就很好,怎么考都有。但是英语考研那个阅读比较变态,纯粹是脑筋急转弯,需要一点点技巧。我平时英语比他好,但是我压根没做过什么题,所以比他少1分,我服。他在英语上花的时间是我的百倍千倍。2,政治,要会写,会答,能写,能答,最基本的原则就是填满。我平时就比较喜欢拽点道理,考研政治得了个高分,不足为奇。那个分数还很高,高到吓着我。3,专业课,多看看本校老师的论文可能会有很大的帮助。

那天晚上干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打电话找人喝酒。先是在沸腾鱼香喝到烂醉,然后又跑到麦乐迪边吼边喝,那个通透和彻底,至今记忆犹新。第二件事就是两人之间的那点小事,也是酣畅淋漓,通透彻底。

酣畅通透完了就该准备去北京面试了。先是挣扎于穿什么,后来才挣扎面什么,当然这是我。若甫和我相反。

他打印了一大堆一大堆面试的资料,我把单位的HP都给抱回了家。那几天,他好像比原来初试的时候更发疯了,基本上不理我,不吃饭,不睡觉。不吃不喝我都无所谓,关键是不能不睡啊。

在面试还有一周的时候,我们决定先飞赴北京“预热”。

我是第一次到北京,他也是第一次。

所以,北京,我来了。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6 15:47:48 | 显示全部楼层
78,

不记得那天的日期,不记得那天的天气,第一次踏上了首都的土地。

两个从农村走出来的孩子,摔摔跌跌,摸爬滚打,因为爱走到了一起,如今,机缘巧合,上帝成全,让我们一起走上了北京的土地。

我从未考虑去留,但是,你留,我就留;你走,我也走。

北京站的广场上,清晨7点,T65带我们抵达,北京的太阳从东方照耀。

“来,若甫,拍个照”

“好”

北京的的哥带我们到了燕山。这里,我们将暂待十天。

服务员标致端庄,大厅富丽堂皇,房间干净整洁……这样的条件,这样的待遇,因为爱,才可以获得。

若甫一如在南京一般疯狂看书,床上、桌子上、梳妆台上、电脑上。他在哪,我就在哪,趴他旁边,挠他的耳朵,摸他的胡子,拔他的头发,亲他的嘴……

我不要看书,我不想复习。他看,读出声来,通过声音更有助于我的记忆。

第一天晚上,网上传说的西门烤翅,让我们大呼过瘾。我想,就冲这鸡翅我也得来!

第二天晚上,传说中的西单,买了一条裤子,不帮撬边,这样的服务南方是不会有的。原来,北京也有缺点。

第三天晚上,天安门广场。“电视里的比这个好看多了”若甫如是说。我说,“孩子,电视都是骗人的,咱主席就这长相!”。 “小心抓你”,若甫说。

第四天晚上过后,宾馆里。哪也别去了,累了,好好看书复习吧。

“还没考上呢!你激动什么这两天?”若甫说。

“我来北京了,还不许我得儿一下啊!”我拽着第一句学会的京腔。

哎,北京,十天后你会给我个什么样的结果?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6 15:48:03 | 显示全部楼层
79,

X大的二教三层,是我们面试的地点。

若甫非常紧张,从他抽完签握着的手就可以看的出来。看了看他的号,他在我前面。

我不紧张,从小到大不知道紧张为何物。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建议他去洗手间先洗把脸。他怕弄湿了袖子,弄乱了头发。我说,“走,我帮你”。

……

如死一般的沉静,大家都在边翻书,边安静的等待,就我一个人在楼梯口闲逛。我脑子里在算账,如果若甫考上,我还有多少钱,该怎么花,该怎么用;如果我们两都考上,又该怎么花,又该怎么用。

有人说,钱不是省出来的,而是赚出来的。真是句激励人的话!也怂恿了我的浪费行为。

若甫进去的一刹那,我忽然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紧张。我甚至怕他会进门就摔跤,甚至担心他会听不清题目,看不清字。手心出汗,开始计算时间:两分钟,三分钟,五分钟……神呐,你已经进去二十分钟了啊。人家都是十五分钟,你怎么要那么长时间啊?老师追问了?脑子卡壳了?难道被哪个美女老师看上了?

终于出来了。

“怎么样,怎么样?”

“好烂”

“问的什么,问的什么?”

“XXXXX”

“不难啊”

“紧张死了啊!”

一边歇着去,马上轮到我了!

我进去以后,微笑,坐下。没有鞠躬,没有问好,总觉得这些做作的动作和词语会给人太大的距离感,显得生分,显得假。

坐下以后,“老师好”。

A老师率先发问:“为什么考X大?”

我的妈,真问这样千篇一律的问题啊!我是照实说呢,还是按模板答呢?我的性格决定了我没有办法和别人一样,说了一段终身难忘的话,

“有的人走路,是因为前面有路;有的人过桥,是因为前面有河;有的人上X大是儿时的梦想。这些,我都是。但是,今天我来这里纯属巧合。我不信运气,不信命运,但我却相信自己的心。大约半年前,一个很重要的人说要来,我的心告诉我我也想来,所以我陪他。你肯定会问我,如果那个人走,我是否也不会留。我的答案是肯定的,因为这也是我的心告诉我的,并且一直未改变。你肯定又要说,我的目的不是为了学习,不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社会。但是,我们每个人都不听从自己的内心,这个空荡荡的社会里,还有灵魂吗?我又是一个很珍惜机会的人,你给我个阶梯我就会去爬,直到精疲力竭。这里,本来就是一个阶梯,我是想和他一起爬。来这是我们共同的理想,绝对不是我一个人的。两个人都留下,这是我留下的充分必要条件。”

B老师追问:“意思是我们都得把你们留下?”

我回答:“不是,我最后的话已经说了。两个人留下只是我留下的充分必要条件”

A老师又问:“他在这吗?”

我回答:“在这,但我不能告诉你们他是谁,违背公平,也违背隐私权的精神。”

所有老师窃窃私语,有的笑,有的摇头,莫非他们都在想,“又一个疯子即将诞生?”

我真不是疯子,我只是在追求我自己的理想。您下载的文件由www.2 7t x t.c o m (爱 去 小 说 网)免费提供!更多好看小说哦!

A老师:“好,下面的问题是专业问题,……”

我:“……”

专业题答的大差不差,就一般般。当我走出考场的时候,明显感觉背后一阵阵的风吹过,不知道是什么风。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6 15:48:15 | 显示全部楼层
80,

回到宾馆,若甫得知我那样回答,非常生气,把我骂了个狗血淋狗头。

他说他第一生气我标新立异,装B,第二反对我说为了一个人来。我就跟他吵,你是不是怕以后老师看我们在一块认出我们来啊?他说是!我真够服了他了,够直白,够坦率,我喜欢!

可老师八百年见你一会,他认得出你是谁啊?再说,X大这种地方,疯子多了,不疯才不正常。我说,“你这种乖乖男,第一个把你刷掉!”

两个人霹雳巴拉的吵了好久,最终他说,“反正我考上,你没考上,你也得到北京来!”

估计他是认定了我考不上了。

三天过后,先是电话得知自己考上了,通过一个早年的同学知道的,然后焦急等待若甫的结果。

我看他坐床上的傻样,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也许他也一直觉得我是陪太子读书。现在,这个伴读书童都考上了,万一大太子落榜岂不是笑话?

“我考上你怎么不高兴啊?”我问他。

“你自己都没高兴,我凭什么高兴啊?”他居然这样回答。

“我的确无所谓,大不了回南京继续倒腾衣服”我说的是大实话。

“操,愁死啦!”他忽然就从床上跳起来,吓了我一跳。

“那你又不让我帮你找人代查?”

“我想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自己看到,我不相信人嘴里的话”。这的确是他的性格。

“那你是还不相信我考上啦?”

“你的我相信,只是我自己担心万一我的弄错了,我会发疯”。没办法,他太在乎了。

后来下午五点多,网上公告出来了,若甫在名单里。

他看到名单的第一句话:“我想回家”。

“回我们的家,还是山东老家?”

“哪个家都行,最好是都去” 他还是很想回家当面告诉他妈妈这个好消息。

我能理解,并且非常能够理解。作为一个山东农村的孩子来说,考上大学本就是件“光宗耀祖”的事情,现在可以以更高的学历进入X大更是件大事。

若甫的父亲也去世一年多了,我也的确想在他的坟前焚上一柱香,烧一串纸钱,向他道歉,请他放心。

时间在继续往前,但让我们空间上先离开北京。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6 15:48:30 | 显示全部楼层
81

我和若甫怀着中了彩票2个亿的那种心情首先回到了南京。

到了南京的时候,天正下着雨。在玄武湖广场上,若甫居然不顾我的阻拦,一个人在雨里穿行。

我一个人在后面,先是急急地追,后来和他一起并肩急急地走,再到后来我就在他的身后,慢慢地挪。

雨很大,既然已经湿透了,那就让自己浇个痛快,慢慢地往前。

渐渐地,我发现,若甫的激动,也许不仅仅来自于考进了X大。这几年来,他一直耿耿于怀于自己的专业,自己的学校,如今得以完成夙愿,自然高兴。然而,他这段日子曾经经历的压抑和彷徨,失落与沮丧,悲痛与沉沦,感动与爱恋,这些所有情绪的复加在此刻不得不让任何人疯狂。

我们没有在雨中高喊,没有手舞足蹈,只是在雨里,像个撑了伞的人一样,一起走。

南京接下来的事情基本上就是和诚“分家”,还有结束我两个俱乐部的运营。见了一些朋友,请人吃饭、唱歌,陪人喝茶、聊天,和很多朋友打也许是平生的最后一场球。

几次饭桌上,酒过三巡,我都默默地流下眼泪,不知为何,突然伤悲。

我在想,如果我们是正常的男女,此刻,应该就是我们走进婚姻殿堂的不二时机。婚姻,本就是在爱情的顶点之际给大家一种心理上的确信!

在若甫的催促下,我们还是先回到若甫家。高兴的场景大多雷同,除了喝酒还是喝酒。

若甫执意一个人去给他父亲上坟,我执意要跟去。他先是哄后是骂,然而,他最终明白,他阻拦不了一个“疯子”的任何举动。

山野花开的季节,一片葱绿的树林的尽头,一弯潺潺小河的河堤,静静地住着他朴实、憨厚、直爽的父亲。

我在远处静默地站望,望着若甫双膝跪地,一如灵谷寺里的庄严,一如初见时纯静。

若甫没有说任何话,只是默默的点燃手中一片片的纸钱,继而久久的沉默,久久的无声。

我不知道我是否应该,是否可以走近。在他爸爸的坟前,我又应该用怎样的心情,怎样的名义去跪拜亦或是哭泣。

若甫固执地不让我来,也许是他自己也没有找到给与我的定义。

我就在我此刻站立的原地,双膝跪地,向着矮矮的群山,向着落日下的雾霭苍穹,向着深沉厚重的鲁南大地,告诉它们,无声地告诉他们,这里有一对父子,我在深深地爱着他们。你们不用为我证明,你们也不用为我许诺,我只需要你们静静地听。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6 15:49:05 | 显示全部楼层
82,

离开南京的最后几天,我和若甫就不再自己做饭,开始收拾、整理,能带走的尽量带走,不该带走的全部扔掉。

我收拾他的东西,他收拾我的东西。他不停地问我,“这个你还要吗?”,我则不停地嘀咕,“这个一定得带上”。

当最后精疲力竭的时候,两人都在感叹,短短的这点时间,我们居然已经有了这么多的“共有”物品。这些就两个人一起商量吧,之于他的,关于我的,称称,量量,我没有一个放得下。

我说,这些都是属于我们两个人共同的记忆,一丝一毫都不能扔掉。他说,这些回忆,将来还会有的。我说,将来的日子就不会成为回忆。

最后,不得不找物流公司,把很多物品先运抵北京(那时候我们计算好了时间,人比货会先到,而且我们也已经租好了房子)。

掐指算了算,我和若甫在南京的时间,大概是5年多。

两个人躺在床上,一阵唏嘘感叹,历历地数着过往发生的很多事情。也许,这样的时刻总该是他告诉我答案的时候了吧。

“若甫,你为什么会爱上我?”

“因为你好”

“因为感动吗?”

“……”。他沉默着。

“这是爱吗?”我继续问他。

“都上床了还不是爱吗?”

“没有,我们没有上床”

“我们去随家仓吧?”他又说。

“若甫,我们今天用这个”我拿出了很早之前就买的安全套,不容置疑地望着他。

“我怕”他说。

“我给你,你不用怕”。

……

我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我想在情感顶点的时候完全地交出自己;我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我不喜欢隐瞒我内心的任何一点渴望;我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为了我爱的人,我不惧怕任何疼痛。我渴望肉体完全地交融,彼此达到彼此的最顶点,也许才可以触碰灵魂的最深处。

那天,日落时分,属于我们在南京共度的最后一个黑夜。保险套我们没有用,但是第一次,我真正真正地向他完全地交出了自己。

请允许我世俗一次,请允许我放荡一回,这些深刻地篆刻进人类心灵的需要,我也该有。

那天,他流了曾经从没有流过的那么多汗,脸上的肌肉从扭曲、舒展,到再扭曲,再伸展,抓着我肩膀的手力气渐渐增大,甚至快深深地陷入我的皮肤。他给我的,不仅仅是一下大过一下的深深的撞击,更是对我灵魂一次又一次地霸占。

全身湿透地两个人,他主动地趴在我身上,“我爱你,宝贝”。

那一刻,我把头深埋进他的臂弯,默默地流着属于一个男人的泪,一个同志的泪。

………………

2006年4月,我们离开了南京,我们所有银行卡里的现金63万。

再见,给与我幸福与痛苦的城市——南京。

(第二部分完)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6 15:50: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部分前记,

这部分将更多地探讨“自我”的问题,将不再严格按照时间发展作为顺序。

这个“自我”不仅包含了我自己,也包含了若甫。

两个人在一起的过程,本就是相互认识,相互改变的过程,而这个过程中,“自我”会发生着很多的变化。

人在面对社会,在面对世界,甚至面对皮囊背后的自己的时候,也是在关注着“自我”。有时候我们叛逆,有时候我们忏悔,有时候我们坚持,有时候我们放弃,这些一切的主观选择,都和“自我”有关。

这一部分将大概用5天左右时间写完,正好和“今天”对接。

1,

我们没有把房子租到学校附近,而是选在了西直门。一是考虑到学校周边小区的恶劣环境,二是考虑到我原来生意的延续。我们之所以开学前提前5个月来京,也是出于我生意上的考虑。

我和诚的“分家”过程里,诚照顾了我很多。在我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下,诚最终还是偷偷地把一万块钱现金的银行卡放进了若甫的包里。我知道,他是希望若甫知道,他也是若甫的朋友了。

我到了北京,首先还是考察了北京的服装市场。每天穿梭于动物园的各大批发市场之间,了解各种情况。北京的服装批发市场要比广州和杭州的差上不少,同档次货的质量以及成色都要差。这算是一个机会,也算是一个阻碍。因为我可以用质量取胜,也会因为“劣币驱逐良币”导致自己溃败。

我没有冒冒然地进入这个陌生的市场,而是继续和广东的原来供货商保持着紧密的联系。到了北京的一个月,我跑了几次广东,又认识了几个不同行业的老板大哥(下文会提到)。

若甫有时候跟着我出去看看,更多的时候一个人在家享受漫长的假期。他有时候一个人连续几天地看一部很长的电视连续剧,记得有个叫《创世纪》的港台剧,他看完非拉上我和他一起再看一遍。他告诉我里面讲的是很深厚的兄弟情,说现在已经找不到了,就连我们这对很好的兄弟都让我弄变味了。我说,我们一直是兄弟,只是这层关系上有更多的叠加。

他说我像电视剧里面的荣添,他则像里面的文强。我想想也大概如此吧,但这只仅限于白天。我在想,太阳落山后的我到底是谁,在他怀里痛哭的是谁,整天追着他问为什么爱上我的人又是谁。在情感的世界里,我不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文强吗?简单而执着,善良而朴素。

刚到北京,自然要熟悉一下北京的各个景点。那时正是去玉渊潭的好时节。两人周日驱车前往,但到了却发现公园已经不是公园,而是一个大集市,人多到自己都不敢想象。两人迅速掉转车头回家,反正我们已经身在北京,何日再来都可。

爬了长城。长城上亦是人山人海,而且各种口音混杂。“你老乡诶,若甫”,我经常对若甫说的一句话。在长城上,我们也知道,原来毛主席的那句“不到长城非好汉”如今也沦落成了赚钱的工具。我们一直在想,如果毛主席还在世,他会作何感想?是高兴还是失落?

逛了商场。从西单逛到王府井,从中关村逛到国贸。我们逛街从不开车,因为北京实在太堵,二环、三环基本上白天23点前都是车车处于游行状态,更没想到的是如今的北京,尽管单双号限行,比以前更堵了。那时候的地铁还没有4号线,没有5号线,没有10号线,我们就坐公交。

若甫说他已经不习惯坐公交了,太挤,太闷。我说你还记得我们曾经生平第一次坐公交吗?投币都不知道怎么投。他说忘了。

原来,有时候我们自己在发生着不断的变化,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我们不知道从哪一天忽然不喜欢甜食,不知道从哪一天忽然爱上了一个人,不知道从哪一天忽然就将忘记一个人。

若甫,某一天,你会像不习惯公交车一样不习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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