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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我和BF这九年》(作者:继瑜)

 火...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6 15:53:32 | 显示全部楼层
12,

服装的事情基本上在07年初就停业了。诚和他的女朋友又分了,前前后后已经换过了3个。

诚又来了次北京,向我控诉他前女友,前前女友,前前前女友的种种罪状。那个杭州的女孩后来把他踹了,找了个杭州的帅哥,开了辆BMW。后面的两任不是性格不和就是性格不和。

我问他,“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女孩?”

他说,“我想找一个简单的,善良的,执着的,像你这样的。”

我大骂他有病,我说我是带把的啊。诚很诚恳地对我说,让我下辈子做个女人,他好娶我。这让我很崩溃,我说我和若甫已经约定好了啊。他又说,如果我是女人,若甫一定不会爱上我。

每次和诚谈话,总能获得很多启迪,这次也不例外。

他最后说的话,我久久在耳朵里回响。若甫爱上我的,也许就是我身上的冲劲和勇敢,而这种东西放在女人身上就会太过张扬,会把男人吓跑。

我有时候就想,为什么诚会总能给我建议和启迪,曾经和他一同探讨过这个问题。

诚后来告诉我,说是因为他和我认识时间最长,我和若甫经历的每一天他又都看在眼里,所以会比较清晰地看到我们自己看不到的东西。

我问诚,“你说我们最后的结果会什么样”。诚说,“你爱看的那部电影里有句话叫,有爱就有希望”。

……

是啊,有爱就有希望。这句话是对每一个有情人说的。

那次演唱会,若甫用DV录了好多片段,后来拿回来放给我看。其中一段是他们一起在KTV里面的大吼,我看到了若甫从未在我面前展现的一面。

若甫不爱唱歌,就连我们考研考上的那时候,在KTV里他也只是重复着那几首高中时代流行的歌。那个DV里,若甫居然唱了一首英文的《AS LONG AS YOU LOVE ME 》。我们的同学个个尖叫,还很富有节奏,尤其是真,甜美地拍着手给若甫打着节拍。

真不知道是哪一位同学拍的DV,居然完美地抓到了两个人脸上洋溢的幸福表情,应该让他去做导演,拍个《山楂树》,应该比张艺谋强。因为就是那个表情,深深地冲击了我一下。

我看那个DV的片段的时候,若甫一点也没观察到我的异样。是的,对于他这样的男人,怎么会观察到我的异样呢?而且我的异样来的那么的快,又消失的那么突然。

我知道,我心里不舒服了,在那一刻。但是,又总不能完整地说服自己去放开了难受一把。

我告诉自己,真只不过是我们的同学,一切都很正常。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6 15:53:43 | 显示全部楼层
13,

07年的春节,又是一个年。

“若甫,又过年了”

“是啊”

“我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从什么时候算?”

“从你爱上我的那天”

“那你自己算吧,我不清楚”

若甫的话让我很矛盾,可能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吧,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他实在对我们的感情的细节不去关注。这样想想也就过去了。

那年春节,我没有在他家长待,因为我只能在家待几天就得回北京,所以只是到他家看了一眼就回自己家了。

若琳漂亮清纯了好多。若琳也许是我脑海里能找到的唯一一个能用漂亮来形容的女孩了,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和若甫像。

节后的初三我就直接赶回了北京。若甫在家继续和他妈妈以及若琳多待一阵子。毕竟,家人团聚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们之间,来日方长。

回家过年,父母的第一句话总会说自己的孩子瘦了。我妈妈这句话更是每次必说,那年尤甚,在家的几天她总是说,说到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变成了猴子了。

也许是过去的几个月太操劳,也许是重新过上了学生生活,不怎么自己做饭了吧。

……

若甫的字写的很好,我喜欢看。

我忙的时候,经常不去上课,我就让他做笔记。他的笔记不仅工整而且全面,最重要的是字飘逸而俊秀。

有时候我就一个人躺在床上,觉得自己好久没碰课本的时候,就借口欣赏书法的目的去看他的笔记;有时候他不在,一个人特想他,就借口学习去看他的字。

李清照曾经说过,“才下眉头,却上心头”。那时候我就能体会这句话的心思,还有里面充斥着的款款深情。

很多人觉得这句话太矫情,那是你未到情深处。其实,我和若甫每天都会见面,有时候我偶尔在家,他晚上不回来,我第二天早上就肯定去学校。这样总有时间每天都能看到。

但就是在某个看不到他的中午或者下午,一个人把车放在路边,走进麦当劳或者肯德基,总是会忽然想到他。

我一个人买一个汉堡,一边坐在车里痴痴傻傻地啃,一边给他打电话。

……

年后回北京,生意,学习都忙了很多。我任何一边都不想放,以至于很多时候两边分心。曾一度想让诚来北京帮忙,但是他总是割舍不下南京他那帮狐朋狗友。

我们的第一网捞的不错,小赚了一把,请了几个人去中关村的郭林吃饭,结果喝的烂醉。烂醉后还去科贸楼上一个KTV吼到了凌晨三点。

回到家才发现车钥匙丢了,钱包也丢了。不管不顾,继续大睡到天亮。

我就是这样,有时候明知道将要造成损失的事情还是会去做,或者放任不管,就图那一时一刻自己的舒畅和平安。

我又总相信世界上有好人。我的钱包里有学生卡,也有自己的联系电话,还有我和若甫的一张照片。我在想,不管是G捡到还是L捡到都会给我,比例大了好多。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6 15:54:07 | 显示全部楼层
14,

真开始频繁地约会若甫。

如果说是约会,可能是从我角度的理解,因为他们的约会也就是和一大帮人去吃饭,去K歌。

因为我前些次的没有阻拦,似乎若甫也认为我不会介意,进而基本上这些事情他都不再向我汇报。

我的工作太忙,整天奔波于各学校,会场之间,有时候学院里的事情还要帮忙。没办法,你想得到一些东西必须付出。

若甫和一帮同学的聚会,无外乎就是KTV,公园,司马台,坝上草原这些地方。有时候我会打开若甫的电脑,能看到里面的照片,也有时候我会在别的同学的电脑上看到他和真的合照,但是分明若甫电脑里的照片和别人电脑里的照片都是在同一个地方所拍。

也就是那时候,我知道若甫对我还是有所隐藏。但这种心理也很正常,毕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争执。

我和若甫的关系依然很好,我想他,他爱我。无论是性还是情,互相彼此需要。工作上的操劳以及学校的零零散散的论文与课题作业让我无暇顾及这些“花边新闻”。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我对若甫有着内心的确认。

照片我看到了也就看到了,我没有在若甫面前提起过。我觉得男人之间的爱情毕竟还不是男女之间,或者说我毕竟还是一个男人,对这些是是非非、若有若无的暧昧本不该去猜疑,去在意。若甫应该也不喜欢我这样。

…………

07年的股市由于人民币升值和股改政策的实施出现了暴涨。我是一条幸运的小鱼,赚了一笔。诚则是一条幸运的中鱼,赚了辆BMW。当然,他买车他父亲还是资助了不少,我也“投资”了五万,目的就是让他以后我到南京能带我溜达溜达。

诚买BMW的事情,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反对,就我一个人支持了他。支持他的原因我从没有向他提起,但是我想他能明白。

和诚谈话的过程里,隐隐约约觉得杭州那个女孩伤害了他。谁不是这样呢?初恋总是伤人最深。

男人,有的时候就是在和自己较劲。当很多已成往事的片段划过脑海,总是不能轻易地释怀,就像《蜗居》里的宋思明一样,他爱上海藻,只是在缅怀他自己曾经的青葱岁月。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6 15:54:29 | 显示全部楼层
15,

若甫说他想提高英语,说英语对于就业很重要。

我们开始在网上搜索各种证书考试,从雅思到托福,从GRE到口译,最终还是选择了托福。一为英语,二为将来。当然,二是我自己心里想的。

我从没想过在父母的有生之年要移居海外,我还做不到那么自我和纯粹。

再想到若甫,一个年迈的母亲,一个痴傻的姐姐,一个可爱的妹妹,我怎么也无法让他撇下他们不管。

相爱,毕竟还是两个人的事情,而作为人,关系最近的毕竟还是父母。作为男人,更应当承担责任和感恩亲人。尽管有些事情可能会让他们失望,但是,只要人在,也许就是父母年迈时候最最切实的安慰。

……

若甫开始复习托福。我给他找了很多书,也给他借到了很多曾经师兄师姐考过的资料。那时候给他找资料是一件快乐而幸福的工作,不仅可以和师兄师姐畅谈X大陈年旧事,还可以领略年长几岁但却睿智数载的深邃。

有几个师兄从国外回来,他们跟我曾谈到过国外的人权状况,其中就包含有同性恋群体的社会权益问题。

我的一些看法和他们的认识不谋而合,以至于他们一直觉得我曾经学习的是社会学专业。

他们说,对边缘群体的思考要么是富有社会道德的群体干的事情,要么是专职研究相关领域人的工作。我说你们还忽略了一点,就是当事人的切身感受也能让人“自学成才”。

他们笑话我说,“总往自己脸上贴金”。至今未能明白他们到底指的金是指什么,究竟是同性恋的身份还是我的认识。

如果是前者,我将荣幸之至。

诚然,给他找资料也是件辛苦的工作。很多师兄师姐已是阔别托福多年,对当时的托福已知之甚少。

好在若甫勤奋刻苦,单词的记忆能力很强,时常一起走路的时候就会考我,经常问一些非常边角的词汇让我认。

我比较偏执,我看单词本的时候,动词名词只求认识,而一些边角词汇却时常记忆深刻。这一点若甫非常无奈,说“你本变态,非常人也”。

是啊,我本变态,非常人也。这句话我一直赞同。

在我们的很多讨论会,辩论会,研讨会,等各种各样的会上,我总是语出惊人,雷倒一片,却可博来阵阵掌声。

曾经的艳照门事件,我的很多同学都说伤害最大的是青少年,尤其是柏芝们的孩子。我说也许等他们能知道那是裸照的时候,他们已经像我们现在看父母结婚相片那么稀松平常。

我代青年,庸人自扰。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6 15:54:42 | 显示全部楼层
16,

后来得知,真也在复习托福。

这让我大为郁闷。

我开始探寻他们两人之间的托福考试到底有无联系。决定考托本是我和若甫两人共同做下的决定,如果真是因为若甫而考托,那么此女子必定“心怀不轨”。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俩考托,本就是件巧合。因为那时候,除了我没有在考证,其他的人都在疯狂考证,眼花缭乱,各种各样。

考吧,使劲考,你们考了我就能赚钱了。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没有这么多疯狂的一代,哪来我鼓鼓的腰包?”这不是我说的,是我们培训师的一句话。当时觉得做学生好悲哀,就被这帮人当猪宰。很不幸,我也是个屠夫。

……

我开始关注起真来。要想击败敌人,必须先了解对方,不是吗?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首先开始接触真周围的几个女生。一个叫A,一个叫B。(对不起,老同学,在我的故事里,你只能成为路人甲,也很抱歉曾经利用过你们。)

A也是一个东北的女生,家庭条件优越,个人自信心爆棚,相当高傲。

B是一个山东女生,朴素、贤惠,长相我看不出来,别人说适合当老婆。

那些天我经常去上课了,因为我要看看真的眼神里到底对若甫有无爱恋的东西。我会下课的时候跑到他们女人堆里去聊天,这样就接触到了A和B。有时候叫上若甫一起过去,发现若甫在他们那已经很有人气。

聊了几次,发现他们对若甫也仅仅是对他个人长相和品行的推崇,并无关任何他和真的小道消息。这让我稍稍宽慰了不少。

但是,就这样,我还是不放心。于是和A和B成了比较好的朋友。A比较喜欢买衣服,买化妆品,听说我有车,立即对我比较感兴趣。我说哪天逛街你叫上我,我给你做免费司机。

一次陪A去双安买东西,我就问A,

“你们女生那边觉得若甫怎样?”

“不好背后评论他人吧?”

她这样的一句话立即让我明白,我问的话非常不适当。首先在他们心中,若甫不是我的谁谁谁,若甫在他们那和在我这是平等的。这让我有点小难过。如若是男女朋友,我早挑明了。

“我不是和他一个寝室嘛,又是好朋友,关心他个人问题啊”这个理由好像恰当了好多。

“他不愁的吧?女生那边对他心仪的不少”。还是被我套出来了。

“谁谁,八卦一下来”。表面很饥渴,心里很紧张。

“比如真啊,比如B啊”。她说出这话,我真的很难过,敌人又多了一个。

“诶,你有女朋友嘛?关心起自己室友来了”她开始八我。

“没有,刚分”。我发现听别人撒谎多了,自己也学会了。那时候,男生光棍一大把,基本个个都是这个话。

“你整天也不来上课,也不接触女生,人家都分不出你是谁,你难办了”。如果这也能成为我不上课的缺点的话,我很高兴有这样一个缺点。

……

下面的话我就是又问了一些细节,但是都是绕着弯去问的,渐渐得知若甫和真单独吃过一次饭,真去练琴会叫上他等等。对于B,好像只是B一厢情愿,只是有时候在女生八卦的时候她会说若甫和她是老乡,人长的帅。

重点还是真。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6 15:55:01 | 显示全部楼层
17,

我依然没有对若甫说很多有关于他和真是否有感情的事情。我不想过早地或贸然地挑起一场战争。

更为重要的是我对若甫一如既往的信赖,还有对他一如既往的爱。

信赖和爱不同。

我对他的信赖是认为他在做任何决定前都会告诉我;我对他的爱是希望给他自己思考和成长的空间,如若有一天他告诉我他爱上了真,在我的求证下他的确爱上了,我会放他走。

我需要成长,若甫也一样需要。两个年轻的生命在这样的城市和校园本就需要受到洗涤。一份值得坚守,经得起考验的爱更需要双方各自的信念支撑,而不是一方的死磨硬拽。

可,我是那个爱他的人,我无法做到不关注,不关心。我时时刻刻地开始注意其若甫和真的任何动静。

“若甫,你什么时候喜欢听钢琴了?”我试图从源头找到答案。

“真上次QQ上给我传了她弹的,我觉得很好啊”。若甫一如既往的淡定,而且对我的提问丝毫没有多想。

“真对你不错啊?”

“还好吧,她人很开朗,对谁不都挺好的嘛”

真的确是一个阳光清纯的女孩,尽管长相我不懂评价,但是我拿她和一些公认的美女去比,好像比来比去真差不多。这也算是我的一个悲哀吧,无法充分了解自己的对手。这也是爱上直男的一个悲哀。

到目前为止,我从若甫口中得不到任何关于他和真的情感发展情况。

“若甫,以后你一三五回家住,二四六回学校住,周日我们共同在学校,如何?”我提出了这个意见。

“为什么啊?”

“我俩性生活不和谐,不协调,东一榔头西一棒,有时候憋的难受!”

“你越来越色,越来越饥渴!不过这样也好。”

他接纳了我的建议,说明他现在还没有在身体上对我失去兴趣,这是很重要的一点。曾经看过一句话,“男人的背叛都是首先从身体开始,女人的背叛首先是从心灵开始”。对前半句表示赞同,对后半句表示不解。

那段时间,总觉得自己在打一场看不见硝烟的爱情保卫战,有时候觉得自己过于俗气,又有时候觉得自己太过小心。

不高兴,嫉妒是否就应该大声地对着对方喊出来?我那时候做不到,现在也做不到。所以我一直很羡慕女人,可以做很多男人不能做的事情。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6 15:55:12 | 显示全部楼层
18,

若甫参加了学校的一个足球队。

其实在研一的上学期,若甫就开始断断续续地把足球拣了起来。这项曾经让他着迷,让他受伤的运动他又开始迷恋。

我没有反对他,只是提醒他注意保护好自己。他说,身体上的阴影倒是很好克服,只是心理上的阴影要难一些,每次急停和加速他还是会担心。

这让我想到我们的关系。如果某一天若甫真的爱上了某一个“真”,他会不会很难克服我带给他的身体上和精神上的“阴影”。在敲打着个引号的时候,我心里还存在着犹豫。

去看过他踢球,还是和别的学校的比赛。

我没有在我们学校拉拉队的人群中看,而是隔着操场的铁丝网,站在车门边,点着烟,像一个宋思明一样的男人去窥探海藻。

他的每一次拿球,每一次传球,每一次过人,依然让我心动。绿荫场上的喧闹声,校园里的熙熙攘攘,这些都让我仿佛回到了本科时期。只是伸手触摸自己的面颊,发现早已时光老去。

我开始忽然憎恨起自己从事的工作,自己身上背负的每一个头衔,自己兜里的每一分钱。它们让我已经觉得自己不再是学生,它们让我觉得和若甫在渐渐远离。

我在思考我自己的转变。我还是那个曾经做家教的我吗?我还是曾经那个占座排队的我吗?我还是那个迷恋QQ聊天的我吗?曾经过去的懵懂与新奇现在俨然已经离我远去。

我变得如此的单一,又如此的复杂。单一到我的生活里只有赚钱,只有为了一个人而赚钱。复杂到我每天要接触各种各样的人,他们有学生,有老师,有老板,有小姐。

我自己在什么地方?我自己是为了谁而活?

若甫不知道我来看他踢球。中场休息的时候,我看他跑到场边咕噜咕噜地大口去喝水,大声地和队友聊天。我分明看到此时的若甫也已不再是曾经那个腼腆、憨厚,只会横冲直撞的男孩。如今,他已融入到这个有着各种思想火花的群体。

其实,从看到那次KTV里的DV我就应该发现,若甫早已在慢慢地变化。这种变化也许是我给他的,也许是这个校园给他的,也许是北京给他的。但,无论是谁,这些变化让他懂的了他另外一面的自己。

他脸上的笑就证明了他此时的快乐。我心坦然。

我和他其实就隔着数十米,他多次目光扫向我这边,我身体也稍稍前倾,趴向锈迹斑斑的隔栏,试图让他看到我的双眼。

在他转脸奔向绿荫场的一刹那,我眼睛再次湿润。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6 15:55:24 | 显示全部楼层
19,

好久没有掉眼泪了。

幸福而平淡的爱情往往让人忘了曾经的疼。

我不知道看到若甫转身回头的那一刹那我为什么会哭,像一个孩子没有受到大人重视那般。

也许我是在担心,某一天若甫会像绿茵场上这样,因为彼此所有外在的距离而转身离开,而他再次奔向的方向本就是他该去的地方。

那次以后,我们搬了家。

我们从西直门搬到了知春路。起初住在西直门的理由已经消失,而且每每中关村大街在傍晚的时候都会堵到让我心慌。

我也很少再开车。我买了一些三叶草的衣服,尝试着自己也穿一双匡威的帆布鞋,再配一条Levis的牛仔。裤子我不用买,衣橱里随便拿一条出来,长短、腰围都正好。

若甫说我开始穿这些只是羡慕他穿牛仔裤好看,想抢他的衣服。我说,“我在向你靠拢”。

正巧,那时候我们也快迎来一次很重要的考试。这个考试也算是国家的很重要的考试吧,人人都要考的,包括我。

我每周只有2天左右的时间可以用来专心看书,其余的时间则很不固定,要么出去应酬,要么出去谈事。

人在这些事情之间来回的穿梭,换着各种不同的行头,这让自己有了分裂的感觉。人在分裂的状况下也特别累。

若甫习惯住在学校,我则很多时候因为在外面太晚而不得不选择回家。一般来说,只要我在23点前忙完,我都会选择回到学校的宿舍。这样,我可以抱着若甫,去离他很近,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学校的宿舍条件要比家里差了好多,无论是床还是其他设施。起初在西直门的时候,若甫都会定期把衣服拿到家放到洗衣机里洗,再后来他就习惯了像其他同学那样手洗。他说,“跑来跑去的麻烦”。

我在板床和软床之间来回切换,在不同的枕头之间来回调整。有时候清晨朦朦胧胧的醒来,会去伸手够身边的人,没够到的时候心里的恐慌感让我非常失落,惊恐地醒来,才明白,他不在。

我不是一个喜欢打搅别人的人,虽然我即使再晚回宿舍,只要叫门总有门卫给开,但是我始终无法坦然地做到这一点。所以那时候曾想过一直住在学校,最终还是放弃这样的想法。

若甫和隔壁周围的同学相处的很融洽,他们晚上在宿舍里偶尔打牌,偶尔闲聊,偶尔也会提几瓶酒到宿舍把自己灌醉。这样,我根本没有任何理由让若甫从同学那抽离开来,而自私地让他一直陪我。

看来,只能由我一个人来分裂。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6 15:55:39 | 显示全部楼层
20,

真再次引起我的关注是在我们准备那次大考期间。

一般每年的5月份过后,学校的教室都会紧张起来,不管是图书馆还是自习室,只要是能看书的地方都会被人占满。

有一次早上5点半经过自习室的门口,看到排着占座的人已经绕了好几个圈。他们手里抱着书,身上背着书,怀里还夹着杯子,长大了嘴巴打着哈欠。

有时候,同宿舍的或者隔壁宿舍的同学会联合起来排个值日表占座,每个人负责一周的某一天,那天那个人就要为好几个人占座。

可想而知的事情就是自习室大门一开,哗哗地人流冲进自习室的各个楼层,各个座位,就会听到啪啪啪啪啪地响声。一个座位上丢本书,就代表这个座位有主了。

我很少有机会能够抢到自习室的位置。有时候运气实在太好,上午10点多去,正好遇到某个人心情不好或者身体不舒服中途走人留了一空位,我就会坐上去,而每每又在白天的某个时刻有事出门,晚上忘记让若甫去拿,就把书丢在了那里,被人扔掉。

我也很少有机会能和若甫一起看书,因为他总是在学校,和几个同学在图书馆有定点的地方。我坐他旁边看书,又总忍不住要和他讲话或者偷偷做一些身体上的小亲密。这让我和他都觉得影响看书效率。我自觉地就不去图书馆那边烦他。

有一天,无意中去图书馆借本书路过自修的地方,就看到了真和若甫坐在一起。虽然他们没有说话,也没有表现出亲密,但是很明显就是两个人是看书的“伴”。

在校园里,男生和女生结伴看书有约定缩成的规则。就像我们用书占座一样,只要某某和某某一起看书了,你就别在打他们中任何一人的主意,因为他们都有“主”了。

尽管这种结伴看书行为不能说明他们之间有爱情的发生,但至少说明两人心理的靠近。

我徘徊,犹豫了好久,最终选择了在卫生间抽了一根烟后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会去图书馆门口游荡。我想看明白究竟是谁在给谁占座,那天的情形是不是偶然情况。

当我一次又一次地看到那个清纯美丽,有着乌黑亮丽的头发的真站在清晨的雾霭里抱着一大摞书,手里还提着油条豆浆的时候,我总会想到《霸王别姬》里的蝶衣,在大雨滂沱地晚上,戴着厚厚的眼镜,透过满是灰尘的玻璃窗,站在小楼的屋前窥探着小楼和菊仙在床上翻云覆雨的场景。

豆浆、油条,多么熟悉的早餐。女生是绝对不会在图书馆吃早饭的,她们可以喝酸奶,可以吃甜食,可以吃巧克力,绝对不会像若甫这种男生一样,在自习室吃油条。

我还是不相信。

我在想,莫非我要看到他们上床才会发火吗?我又凭什么发火?

一个让很多男生仰慕的女孩,有貌、有才、有心;一个让很多女生倾心的男孩,有貌,有才,有义。这不就是世间完美的组合吗?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6 15:55:53 | 显示全部楼层
21,

经过我一次又一次的“无意”路过,我最终确定真的确是在给若甫占座,而且他们已经在一起看书达一个月以上。

我始终没有和若甫提及此事。

期间,我回了一趟南京。

诚要开一个商贸公司,可能还想打算经营一个饭店。他需要我给他一些建议,所以我回去看看。

诚又找了一个女朋友,像极了杭州的那个女孩。

商贸公司的事情有货源一般就有市场,不需要太多的准备。日常的经营基本上就是按流程办事,处理一些细节上的事情。对于诚而言,这都问题不大。

饭店倒是我们新接触的领域,多少有些抓瞎,带了一点赌博的味道。

在南京,我和诚开车看了不少地方,看看各个地方的市口和风水,比较比较价格,盘算一下饭店的定位。

谈到为什么要开饭店,诚说比较喜欢看到自己做出来的东西被人欣赏,喜欢看到满屋客人的场景。

这一点和我相同:宾客盈门总是让我温暖。

我对诚说,如果有一天我在北京混不下去了,我就回来给你当厨子。诚说,那一天的到来也许就是我和若甫的分手之际。

想想就是这样,若甫和我现在的专业和领域,以及这样的平台,将来很难能让自己安心地到一个小地方发展。若甫早已经不是那个可以住“猪窝”的刚毕业的男生。

在北京的一年,要比他在南京4年接触的东西多得多。无论是吃的,喝的,玩的,用的,穿的,还是他所接触的人群以及这些人的思想。

若甫曾经说过一件事,让我感叹。

本科的时候我们去水房打水,一般打完会把水壶放在水房旁边然后去吃饭或者干别的事情,回头再把水壶拿走。那时候,“水壶文化”是学校一道“亮丽”的风景。你可以看到水壶上被写满、画满各种各样的东西,普通的就是写上自己宿舍的楼号和门牌号或者自己的名字,还有很多都是些骂人的话,“拿我水壶全家死光光”之类。这样做,无外乎是为了怕水壶丢失,也充分说明丢失水壶是一件多么平常的事情。

到了X大,学生人数一点没比本科学校少,水房的打水壮观情景也一点不比本科差,但是放水壶的地方有上千只水壶,上面却非常干净。这样,很少听说有人丢失水壶。即使丢失了,第二天又会在原地出现,里面还满满地有着一壶水,上面贴了张纸条,“对不起,同学,昨天拿错了”。

这些细节给了若甫很大的冲击,他对自己个人的要求也开始越来越高。他经常充满社会责任感地跟我讨论一个问题,只要我有点不爱搭理他,他就会跟我急,说我冷血。

他上课的时候还学会了发言。本科的时候他即使被老师点到,声音也很小,还经常非常简短,让老师陷入尴尬。现在的课堂上,他可以非常有逻辑,很有见地地对某些社会现实给与完整、系统的评述。

这让我吃惊,更让我欣喜。X大给予若甫的改变,正在渐渐多过于给他的。我曾经希望他变强,希望他独立的愿望正在一步步实现。

只是我们的爱情,到那时,是不是我也应将其放手?还是我不得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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