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我在警校的那些事儿part81(2010-05-3010:50:21)
[我想握着你的手，一生一世。]
正想着，裤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把我吓了一跳。
“哥，你在哪呢？”还没等我说话，高亮的声音就急切的传了过来。
“我这边还没完事儿，咋了？你这么着急？”我语速平缓的问道，虽然是装出来的。
不想让他知道我的计划已经失败，那样他会担心。
“没事，我把该抄的笔记都抄完了，看看你在哪儿。”高亮见我的语气没有异常，急促的声音也渐渐的平缓下来。
“嗯，我还想和教官说点事儿，你去自习吧，我中午找你吃饭。”我还得在这儿等着李亮，既然说了不见不散，那就不能食言，至少得等一上午吧。
“你没骗我？”电话那边的声音稍稍有些走调儿，但起伏不大。
“骗你干什么啊！”我有些不耐烦，如今一个李亮还没解决，我不想再生事端。
“嗯，好。”说完，那边挂了电话。
我愣愣的看着手里的手机，心里说不出的堵。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多想，脑袋就被拍了一下，我顺势回头，却看到高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的身后。
“你可真行啊！”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话里有话。
“你怎么来了，不是叫你上自习去吗？”我脱口而出，我有些期待高亮能站在我身旁陪我一起面对，但又不想在和李亮解释的过程中伤害到他，总之很矛盾。
“某人也说在和教官说话啊，不也没去。”他翻身上了杠子，坐在上面。
我突然明白他刚才为什么问我是否骗了他，原来他一早就发现了我，只是没有直接走过来罢了，他在试探我。
我有点生气，虽说是我欺骗他，但我不喜欢他对我的这种试探，很明显，我没有给出他期望的回答，如今伤人伤己。
他伸出一只手，看着我，示意我上来。
我没有理会，走到他身旁跳了上去坐好。
他尴尬的看了看我，把手收了回来，紧紧的握在杠子上，上下小幅度的攥着滑动，眼神望向远方，嘴唇紧闭。
他生气了，虽然他一再忍着，但我能看出来。
“哥，你生我气？”他终于开口说话。
“嗯，我不喜欢你试探我，这是不信任我的表现。”我直接说出了我内心的想法，我和高亮之间说话已经不需要拐弯抹角，没有意义。
“可是你确实说了假话，不是我不信任你。”他叹了口气，转过头来看着我，眼圈竟然红了。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大反应，一时不知所措，我想把手伸过去握住他的，但我还是没动。
寒冬的沈阳阴冷得吓人，哀风怒号的，路上的学生一个个都裹着紧紧的匆匆的走着，只有我俩坐在杠子上，很扎眼。
“哥，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高亮声音都开始变得嘶哑，寒风吹过他的面颊，他不由得把眼睛眯了起来。
我再次哑然，他的问题丝毫没有边际，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你不能骗我。”高亮见我茫然，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是你最信赖的人。”我接口，这句话我记得，曾经温暖了我好久的话我想我这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可是今天呢？”他追问。
“亮子，很多事情并不是想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你知道吗？”我得把这件事解释清楚，不然也许我和高亮一擦肩就是一辈子了，“我承认我刚才是说了谎话，但我是为你好，我约了李亮，不想你参与进来，我怕你受伤害。”
“哥你可真行，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顶事儿？”高亮用双手撑起自己的身体，换到了我对面的位置，于是我俩成了面对面。
“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件事不需要你我自己就可以。”我真的不知该如何解释了，话在嘴边却形容不出来，干着急。
“哥，我再说一遍，我爱你，你知道吗？”高亮看着我，目光如炬。
“嗯，我知道。”我也看着他，我希望他看出我的真诚。
“那就让我和你一起分担。”他终于抬手开始擦眼睛，“进沙子了。”他边揉边说。
“哦。”我转过头，不去看他。
也许他只是迷了眼睛，事情并不复杂。
“你刚才既然看到了我，为什么不过来，还要试探我？”我等他恢复了坚毅的表情，开口问道。
他默默的看了看我，低下了头，却不说话。
“真的是为了试探我？就这么单纯？”我看他的样子，心有些发凉。
如果最爱的人都不信任你，那是不是很可悲。
“哥，如果说我没法回答你这个问题，你会不会很失望？”他似乎鼓足勇气，说道。
“会。”我直言不讳，我需要他看出我对这件事的严肃性。
“哥，你说你认识我这么久，我有没有害怕的东西？”他没有继续话题，却问了一个在我看来毫无关联的问题。
“没有。”我搜索脑海，确实没发现有高亮特别害怕的东西或者事情。
“可是我怕这里。”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再次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双脚，无规则的晃着。
“这里？为什么？”我有些不解。
“我在这里打了我最爱的人一巴掌，然后我违心的转身，让他消失了。”他声音再次哽咽，“那段时间我经常一个人在这徘徊，偷偷的扇自己嘴巴子，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转过身来拉起你。”他抬起头看着我，“还好你回来了，我就在心里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痛苦。当我今天看到你在这里的时候，我莫名的恐惧，你知道吗，哥。我当时很害怕，我不敢走过来，我怕我走过来你又会消失不见，我怕我走过来又会看到你彷徨无助的眼睛。”
我看着眼前的高亮，因为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脸颊有些颤抖，眼圈再次变得通红。
“所以我给你打电话，只是你一张口就说了你还在和教官谈事儿，我就知道你又想一个人去面对。”他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说道，“可是我对你真的没信心了，哥，我这么说你不要生气，其实是我对自己没信心，我怕你再次选择一个人退出，真的，所以我还是没忍住过来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内心的愧疚，于是再次说了这个最简单的词汇，“我错怪你了。”
我头一次觉得语言是这么的无力，在我最需要表达自己内心的时候，却发现怎样表白都显得苍白。
我撑起身子，坐到高亮的身旁，将胳膊搭在他的肩膀，看着他的侧脸，慢慢的将他的脑袋搂入怀中。
偶尔路过的行人疑惑的看着我俩，但是碰到我坚定而镇静的目光也都无所谓的继续赶路。
那一刻我才明白，不是别人把我们看低，而是我们自己看不起自己。
“咱去上自习吧。”高亮平复了心情，挣脱了我的怀抱。
“不行，我刚才想约李亮出来到这谈谈，结果他不接电话，我告诉汪涵我在这里等他的，你先去吧。”我解释道。
“那我在这陪你吧，这死天嘎嘎冷，李亮那小兔崽子不会这么不讲究吧。”高亮似乎完全从刚才的状态走了出来。
“也许他绕不过来那道心坎儿吧。换谁都一样。”我看着寝室的方向，没有走过来的人影。
“你准备和他摊牌嘛？”高亮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他都看到了你觉得能糊弄过去？”我询问的看着他，我想知道高亮是怎么想的。
“和他谈谈倒是应该的，但我觉得你得先听听他看到了什么，再决定怎么去解释。”高亮从杠子上跳了下来，“太冷了，咱去教学楼里等着吧，反正他来的话也得路过，咱能看到。”
“嗯，好。”我也跟着跳了下来，尾随高亮向教学楼走去。
虽然我是高亮的哥，但我发觉很多事情我想得没有他细致。
我一直觉得是我在决定前进的方向，实际上却一直被高亮在默默的修正。
我和高亮就在教学楼的走廊上来回踱着步子，眼神凝视着门外。
让我们失望的是，那条路走过了若干个人，却始终没有李亮的身影。
“你俩在这儿干嘛呢？不去上自习？”导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把我俩吓了一跳。
“上自习累了，出来放放风儿，透透气儿！”高亮随口说道。
“我看你俩在这有时间了，我刚才上去就发现你俩了，没叫你们，怎么我都下来了还在这？”导员不依不饶的盯着我俩，想发现一些端倪。
“那我们上去了。”高亮拉了我一下，冲导员笑了笑，向楼梯走去。
“刘明飞你自己好自为之啊，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卖呆儿！”导员的声音从我身后想起，让我出了一身冷汗。
我俩进了教室，坐到位置上，还没缓过神儿来，身后的老五就拍我的肩膀。
“咋了？”我稍稍侧了下头，问道。
“二哥你发现没，今天小亮亮老奇怪了。”老五神秘的说。
“咋奇怪了，就是早上没睡好闹心吧。”高亮在一旁插嘴。
“一声不吭的，也不说话，和平时判若两人啊。”老五用笔拄着下巴，眼神在我和高亮之间飘来飘去。
“等我有空找他谈谈吧。”我叹了口气，说道。
“嗯，我也觉得你找他说比较合适。”老五收回了脑袋，开始看书。
“为什么？”我有点好奇。
“感觉李亮一直拿你当大哥，受你影响挺大的，肯定听你话，你感觉不出来吗？”老五听我这么问，又抬起了头。
我看了一眼高亮，他没看我，在书上涂抹着。
“没发觉，我对你们都一样。”我看了一眼老五，伸手在他的脑袋上搓把了一下，然后把凳子往前拽了拽，不再说话。
我在纸上写了一句：“生气了？”然后把纸条递给高亮。
“没有。”高亮很快把纸条传了回来。
“我和李亮没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去解释，我很在意高亮对我的看法。
“那是肯定的，他拿你当哥。”我看到这句话，看了看高亮，他冲我眨了眨眼，然后又把我的手里的纸条拿了回去，在上面写着什么。
一会，纸条回到我面前，上面歪歪扭扭的一行小字：“你可以有无数个兄弟，但是爱人只能有我一个。”
“为什么？”我把纸条扔了回去。
他看到我的疑问，狠狠的瞅了我一眼，然后低头奋笔疾书，然后揉把成一个团儿扔了回来。
我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纸团儿打开，上面写着：“因为我只有你一个，我想握着你的手，一生一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