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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双生——我在警校的那些事》(作者:骑猪的瘦子)

 火...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8 23:34:38 | 显示全部楼层
双生——我在警校的那些事儿part51(2010-05-0811:26:37)

[送别]

我们两个又在床上腻歪了一会儿,就听见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不用问,是我妈回来了。
于是我俩赶忙穿上衣服,将床头用过的面巾纸收拾好,一股脑的扔到坐便池内,然后冲掉。
我妈见到我俩竟然齐齐的出来迎接她,有些奇怪,但她也给我们带回来了惊喜-----我爸竟然胳膊打着石膏回来了。
“爸!”我惊呼一声,这无疑是我最大的惊喜。
“慢点,别把你爸胳膊碰坏了!”我妈在一旁警告我。
可我还是冲了上去,小心的绕开老爸那只受伤的胳膊,轻轻的抱住了他。
父亲那稍微发福的身材给了我无比的安全感,他用左手拍了拍我的头,看了看高亮,笑着说:“好了,大有大样,高亮都看笑话了。”
我听我爸这么说,松开他,然后转头看着高亮,“那你也来抱一下吧!”
这一下把我爸和我妈乐得够呛,我妈一边笑一边摇着头,那神情似乎还是在感慨她的儿子永远长不大。
高亮慢慢走了过来,和我一样轻轻的搂住我爸,头埋在老爸的胸口。
“好了好了,亮子,以后放假就来家里玩。”我爸又拍了拍高亮的脑袋,接着看着我妈说:“还是我在家受欢迎吧!”
我妈瞅了老爸一眼,就去厨房做早饭去了。

“爸,你出院了?”一家四口坐在狭小的客厅里吃着早饭,高亮边吃边问。
“嗯,在医院也是养着,还得花床费,不如回家,你妈也要上班了。”老爸边吃边说。
“回家能行?”我在旁边插话,“要不我请两天假,高亮先回去吧。”
“没事,伤筋动骨养着就好了。”我爸看了我一眼,“你俩回去好好学习才是真的。”
“高亮,喝点奶,也不知道你们在学校能不能喝到。”我妈看高亮光吃鸡蛋,对他说。
“不喝了,我早上喝过了。”高亮边吃边说。
“哪来的牛奶你俩?”我妈有些疑惑,我也纳闷儿。
“我哥的啊。”高亮看着我,突然恍然大悟,“妈,我哥昨晚买的,我俩吃饭回来晚了又饿了,就买了两袋,我昨晚没喝,早上喝了。”
“嗯,我把这茬忘了。”我在一旁附和道,心里一场虚惊,狠狠的在桌下踹了高亮一脚。
谁知我这一脚没掌握好力度,搞得桌子都跟着晃。
“吃饭别闹,吃好了收拾东西去吧。”我爸看了我一眼,命令道。
“哦。”我只得悻悻的站了起来,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我爸和我妈非要送我俩上车,老爸就和小孩子似的,说什么在医院天天不是躺着就是坐着,肌肉都萎缩了。于是我们一家四口就溜达着去了火车站。
因为是十一长假的最后一天,所以返校的学生特别多,候车大厅一时拥挤不堪。
“爸,要不你和我妈回去吧,这人多拥挤的,再碰着你我就不用走了。”我哀求道。
我和高亮都已是老大不小的人了,看看车站有的女孩子都是自己背着行李在等车,让我的脸面很是挂不住。
“老刘,你找人咱先进去吧。”我妈见我这样,和我爸说道。
“嗯。”说着我爸让我和高亮在这等着,他和我妈去找人了。

“哥你真幸福。”高亮看着父母走远的背影,说道。
“幸福吗?天天被父母腻歪着,老累了。”我心不在焉的说道。
“我想这样我爸妈还没时间搭理我呢,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了。”高亮打了我肩膀一拳,笑呵呵的说。
我俩正说笑着,就看见我妈在那头的检票口冲我俩挥手,并呼喊着我的名字。
一时间所有人都瞅我,让我很是尴尬,只好提着行李快步急行到父母跟前。
“妈,你以后能不能别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喊我名字,多丢人!”我埋怨道。
“咋了,我喊我自己儿子还碍着谁了?你这才出去念书几天,就开始嫌妈丢人啊?”我妈有些生气。
“妈,哥不是那意思,以后你喊我,咱不搭理他。”高亮赶紧抢过话茬,笑着说。
“看看人家孩子,真是白养你了。”我妈瞅了我一眼,伸手搂着高亮的腰,轻拍了两下。
正说着,来了个穿制服的,把我们领了进去。

上了车厢,我爸执意要把行李放到货架,我和高亮怎么劝都劝不住,还不让我和高亮动手,理由仍然是回了沈阳都得靠自己了,在家父母能帮一点是一点。
看着我爸用一只左手靠着胳膊的推动慢慢的把行李放进上行李架,心里一阵阵的难受。
一切安排完毕,我爸对我妈说:“你先下去吧,我和孩子单独说两句。”
“你也看着点时间,一会上车的人多了别碰着你胳膊。”我妈说完,伸手抱了抱我和高亮,就下去了。
我爸看着老妈下了车,从兜里掏出五百元钱,递给我。我看着这钱,有些不解。
“钱别乱花,这是我住院别人来看我我留下的私房钱,给你吧,去了学校需要钱就用了,但是千万别浪费,知道吗?”我爸看我没拿,解释道。
“爸你自己留着吧。”我推辞。
“别闹,你妈在窗外看着呢。”说完,用眼角瞥了窗外一眼,示意我赶紧收下。
我只好揣进了裤兜。
“高亮,爸就不单独给你钱了,那钱就是给你俩的,你用就找你哥拿。”我爸笑着对高亮说,“你俩在学校要互相照顾,但是别搞成独联体,知道吗?”
“嗯,我们知道了,爸。”高亮认真的看着我爸,点点头。
“那就好,下次放假愿意过来就和明飞一起回来。我先下去了。”说完,我爸站起身,要走。
“爸!”高亮站起来,喊了一声。
我爸回头看着他,似乎在询问他还有什么事。
“我送你下去!”高亮起身走了过去。
“我也去吧。”我也想站起来。
“哥你留下看着行李吧。”高亮笑了笑。
我又重新坐下,看着高亮和我爸下了车,与我父母再次拥抱,在他们的脸上分别亲了一口,那场景让我自己都特感动。
我能感受到高亮心底溢出的幸福,我也能看出父母对高亮的喜爱。
我只是不知道,一旦父母知道了我和高亮真正的关系,是否也能像今天一样?

随着汽笛的声响,火车渐渐开动。
父母在火车开动前就已经慢慢的向站台出口走去,看着我们的车窗经过他们的面前,母亲一手搀扶着父亲,一手高高的扬起,冲我们挥舞,眼神中满是不舍。
只是飞驰的火车并不能体会到人离别的伤感,无情的拉远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我甚至把头都挤到了窗角儿,直到父母的身影在我的视线里消失。
我的眼睛有些湿润,说不清为什么。我偷偷的抿着嘴,抑制着想要流下来的眼泪,不想被高亮看见,这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伤怀。可我还是通过车窗的反影儿看见了高亮那关切的眼神。
如果说与父母的离别让我的心瞬间的空泛,那也许在我身边的高亮会带给我些许的安慰。
我用左手在身下慢慢的抓住了他的手,他看了看我,然后紧紧的回应着我,直到我的情绪平复。
一路上我们基本没怎么说话,我靠着椅子的后背,他靠着我的肩膀,半梦半醒的睡着,只是,我们的手一直也没分开。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8 23:34:52 | 显示全部楼层
双生——我在警校的那些事儿part52(2010-05-0812:52:14)

[虾爬子]

中午接近十二点的时候我们到了沈阳,然后坐着公共汽车,再次在半梦半醒之间到了学校。
我和高亮是八个人之中最晚回来的,进去的时候几个人正在闲谈,坐着的坐着,躺着的躺着,一地的瓜子皮儿。
“欢迎夫妻归队!”老大见我和高亮进了屋,带头鼓掌。
他这一喊大家也十分给面子,竟然齐齐的鼓起掌来,把我和高亮整得很是不好意思。
“靠,瞎说啥。”我把老三从我的铺上撵走,然后坐在床边开始整理行李。
“带啥好吃的回来了,二哥!”老五在铺上看着我。
“啥也没带这次,都是衣服。”我头也没抬,先把鞋脱下来放一放,这一路火车汽车的捂死我了。
“七哥,二哥家给你拿什么好吃的回来了?”李亮问。
“我连行李都没有,哪有好吃的,呵呵。”高亮把鞋一脱,换上拖鞋,拿起洗漱用具,出去了。

可当我把行李打开的时候,我就呆住了。
我妈竟然在一个行李包里放了好多板栗、苹果,竟然还有煮的虾爬子!
我一时间脑袋有些懵,翻来覆去的想着我妈是在什么时候捣鼓出这么一包而我却丝毫不知道。
一下子心里再次浮现出老妈在站台上挥手告别的情形,眼圈再次湿润。
我将这一包包的东西依次拿了出来,放在床上,因为一直挤压在狭小的行李中,塑料袋里都是水,和我的潮湿的眼眶一样。

也许是虾爬子的香味儿溢了出来,这一下宿舍的这群狼一眨眼的功夫全都聚集到了我的床边,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瞅着我。
“老二,你和高亮肯定在家里没少吃,这是阿姨拿来给我们的吧?”老大边说边咂巴着嘴。
“我们在家还真没吃过呢。”高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也凑了过来,看着我笑着说。
“这东西我还没见过呢!”老五在旁边插了一句,他家是内陆的,没吃过虾爬子。
“我也是!”“我也是!”一时间我就感觉进了菜市场,一个个的平时都自诩为大老爷们的人瞬间变的和孩子一样,争先恐后的表白着自己的身世是多么的清苦,如今有多么的需要我的虾爬子滋补。
“给你们苹果吃吧!”我推开他们的手,拿出苹果递给他们。
“操,苹果虽然也是稀缺资源,女生那里也能拿到,但虾爬子嘛也许这辈子就这么一次了!”老大把我递给他的苹果接了过去,放到一边,然后继续看着我放在桌子上的虾爬子。
看着这群饿狼,我实在是没办法,为了不至于一顿疯抢最后有人心存不满,我当着大家的面把这一袋子虾爬子分成了八份。
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可以把我的那份留给高亮。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不能流露出来,我就如同把本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贪污了一样,感觉有些对不起寝室的其他哥们,但是一想到高亮吃虾爬子的样子,心里又觉得很甜蜜。
“你自己留那么多干吗!”老大嘴尖眼尖的,看着我说。
“是啊,你在家经常吃,从你那里再每人给我们分一个。”其他人跟着起哄。
没办法,我只好照做,我倒是真的无所谓,我就是只留下了一点点,高亮也吃得比别人多,总归是占了便宜,所以我也不去计较。
分完之后,每人各自拿着自己的这一堆儿,都回到各自的床前,吃了起来。

虾爬子这东西实际上吃起来很费劲,但我从小就和我姥爷沾光,经常吃,所以练就了一手扒虾爬子皮的功夫,看着其他人将虾爬子的头咬掉,然后用嘴直接的从屁股撸到头,挤出那么一点肉,还和皮混合在一起的样子,那我扒出来的虾爬子肉简直就和工艺品一样。
他们很快也发现了我的作品与众不同,于是都不吃了,全都看着我。
这下我也觉得很难堪,我本来想偷着扒完了给高亮的,结果众目睽睽之下也实施不了了。
“二哥,要不你好人做到底,都给我们扒好了,我们再吃吧。”老五说。
我本来想拒绝来着,后来看着他跟前那一堆混着肉的虾爬子皮,都被他吃浪费了,再说这样我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给高亮扒了,何乐而不为?
于是我让他们排好队伍,从小到大的来,因为这样高亮可以排在前面。
老大倒是不以为意,用他的话说大就得有大样。

那一下午我手嘴并用,给他们扒了好长时间,以至于我的手指头和舌头被虾爬子的皮扎了无数次。
但是看着高亮吃的津津有味,我也觉得值了。
我终于发现自己我除了让他在我身体上为所欲为之外,原来还有更多可以让他快乐幸福的事情可做。
“哥,你的那份儿呢?”高亮突然问我。
我茫然的低头看了看,我才发现我准备给高亮的那份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也许是自己刚才扒虾爬子不经意的都扔进别人的堆儿里了。
我心里有些懊恼,却也不好发作,只好无奈地看着狼吞虎咽的他们笑了笑。
“我的给你。”高亮把他那所剩不多的虾爬子拿了过来。
“不用,我在家吃得多。”我看着他,对他瞪着眼,示意他不要太直白。
高亮看了看我,摇了摇头。
“唉,别让他们夫妻痛苦了,咱么一人施舍一个给明飞吧。”老大发话了。
于是我的面前又出来了八个虾爬子。
我看着大伙,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总之就是很感动。
我拿起一个正要吃,结果老大又喊了一句:“等会儿!”
我看着他又走了过来,拿起一个虾爬子扔给高亮,“你们夫妻之间就不要相互施舍了,看着别扭。”
说完,寝室一阵哈哈大笑。
我看着高亮,也尴尬的笑着。
我发现我在老大的玩笑中越来越不自然了,这就是在意一个人的结果。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8 23:35:07 | 显示全部楼层
双生——我在警校的那些事儿part53(2010-05-0815:56:07)

[指病?心病。]

时光就在我们这样打打闹闹,疯说疯笑中度过。
我和高亮因为回归到了大集体,关系也日趋正常,至少已经没有了过度的肢体接触。
警校第二年的体能训练变得高强度,夏天的时候还没感觉,随着天气的逐渐变冷,身上衣服的逐渐增多,才渐渐觉得越发伸展不开了,经常还没怎么动弹就出了一身汗。
随着十二月的临近,这种近乎变态的训练更加变本加厉,学校借着“12.9”学生运动的到来,搞一次体能拉练比赛。
台上的领导穿戴整齐的动动嘴皮子,台下的我们就不知道得牺牲多少汗水。
有的时候我站在台下听着上面的领导做动员,看着他们肩上的肩章,我都觉得那里面似乎都包含着我们的不易。

我们系因为对体能要求比较高,所以导员更是重视,除了白天训练的时候加大负荷,连晚上都加班加点。
那个时候经常能看到我们系在昏暗的学校路灯下,站着、趴着、跑着、摔着、打着,用老大的话说,连打飞机的劲都使出来了。
那一段时期看着导员那张脸尤其反感,却也无可奈何。他也是刚刚毕业的学生,需要拿出一些成绩。上学期的演讲比赛他就马失前蹄,这一次看着他扭曲的样子,似乎志在必得。
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这场拉练比赛,无论是负重跑,格斗技巧还是射击,肯定是我们系第一,只不过不知道是我们里面的哪一个罢了。
即使这样导员也不是很放心,依旧对我们下了死手,直接导致我们每天都“嘿、哈!”的叫喊着,浑身上下穿戴着护具,捉对撕杀,每一个人的眼神中都能明显的感受到把对方当成了导员,这也是时至今日我还能记得他样貌的原因之一。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在一次训练中,我的左手食指不小心擦破了皮,一开始没当回事,可是那个指头隔了几天竟然开始鼓出一个包,尖端的皮肤变得坚硬、厚实,肤色开始变成紫黑。
我以为也许是自己在训练中使力气大了碰肿了,一直期待它能自己消失,可没想到一个多星期过去了它也没有自动撤退的架势,反而是我的左手食指活动开始不灵敏了。
这把我吓了一跳,自己偷偷的去医务室检查,也没查出个所以然,这让我的心更乱。
我不敢告诉我父母,我怕他们担心。
但我憋着又难受,只好在一天训练之后,找了高亮。
“哥,怎么了?”高亮坐在学校教学楼的台阶上,看着我,脸上都是因为刚刚训练而流出的汗水。
我没说话,把左手伸给他。
他仰头看了看我,有些不解,我示意他看我的手,他这才发现我左手食指的与众不同。
“怎么搞的?”他紧张的抓住我的左手掌,轻轻的把其他手指握拳,单独留下食指,翻来覆去的观察着,“多久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他连珠炮似的发问,搞得我一时也不知道该回答他哪个问题。
其实这是我和高亮从回校以来第一次单独的聊天,一是遵照我爸的教导不在寝室哥们儿几个面前搞小团体,二也是我渐渐的对他们总开我和高亮是夫妻的玩笑有些反感,以前心里没有这个人的时候觉得无所谓,甚至还在他们面前故意的搞搞暧昧,现在真正上心了却觉得他们每说一句似乎都在戳痛我的伤疤,提醒我喜欢的是一个男人。
只是我没想到我俩的这一次聊天会因为我手的奇怪症状。
“去医务室了吗?”高亮见我没说话,接着问。
“嗯,校医叫我去大医院看看。”我答,我感觉我在高亮面前一直都和他的弟弟似的。
“那你怎么不去呢?多久了?”高亮又问,只不过这一次他没看我,而是把我的左手食指拿了起来对着月亮看了看,似乎能看到里面似的。
“啊,疼!”因为他过度的牵动,我的食指有些疼。
他紧张的放了下来,两只手轻轻的把我的左手夹在中间,看着我,眼神充满关爱。
我被他看得有些尴尬,这一段时间的不远不近让我再次觉得也许和高亮可以回归正常人的生活,没想到他依然如此炙热。
“多久了啊?”高亮见我又不说话了,再次提醒我。
“一个多星期了。”我说。
“那你咋不按照校医的嘱咐去医院呢?”他似乎有些埋怨。
“我以为过几天就好了啊。”我也觉得有些委屈,心里似乎有说不出的苦水。
以前在家就是感冒了都有母亲嘘寒问暖,如今身在异乡还得了这么个奇怪的病,心里真的有些承受不了。
“操,你就自己瞎折腾吧!”高亮有些生气,但是语气轻柔,“明天吧,明天我请假和你一起去医院。”

那一晚的月亮不圆,星星也很稀少,连路灯都忽明忽暗。
我们身边匆匆的路过着不同年级的学员,他们多少都有些奇怪两个大男人为什么一个抓着另一个的手不放。
我有些尴尬,高亮依然炽热。
我突然心血来潮,抽回我的左手,坐在他的身边,看着天空说:“亮子,你猜如果我现在许愿的话会许什么?”
高亮看了看我,没说话,他有时候就是这样,对于毫无根据的事情,他从来不猜测。
我也了解他的脾气,所以自言自语的说:“我会希望咱俩一直这样。”
高亮再次看了我一眼,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屁股,低着头说道:“操,那你还不如许愿赶快把自己的手治好,净整那些没用的。”说完,自己往宿舍走了。
“咋了,如今你还牛B了啊!”我追了上去。
“哥,你脑袋傻了啊,咱俩要是像现在这样我不得憋死!连亲你一口都怕人看见。”他小声的笑着说,“再说了,咱俩在一起这件事不用许愿,那是肯定的加板上钉钉的事!”
高亮的眼神闪烁着,犹如那暗夜的明星,再暗淡的夜晚,也能为我指引光明。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看看身边的人,一个个的都睡的千姿百态,心里不禁觉得自己和别人越来越不一样了。
高亮静静的躺在床上,双腿交叠着夹着被,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屁股。所幸转过身去,不再去看他,因为他就是我睡不着的原因。
这段日子觉得自己和高亮走到现在,角色正在慢慢的互换,以前总是他想方设法的黏糊着我,如今我却总喜欢在人前装作不经意而实际上确是刻意的关心他。
说实话,我一直对老大和李亮他们说我和高亮是夫妻很反感,或者说他们一下子戳穿了我一直想掩盖的事实让我心有芥蒂。
虽然我不再怀疑我和高亮的关系,心里已经有了准确的定位,我也知道他们没有恶意,只是开开玩笑,但我还是很在意别人对我俩的看法和定性。
实际上,最让我过不去的,就是我被高亮进入这件事。
在我的思想中,只有女人才能被一个男人这样,如今我却成扮演了这个女性角色。
如果说在朝鲜的经历以及在家和高亮的形影不离,让我没有空闲来想这件事,那么回校的这些日子,在我和高亮的关系日趋正常化之后,却终于如野草一般,阻塞了我的血管,它不会形成大气候,却总是在我面对高亮的时候轻轻的瘙痒着我的心,提醒着我它的存在,让我在高亮面前越来越觉得自己不是男人。
我越想越乱,越乱越睡不着。
我轻轻的退下自己的内裤,手握住自己尚处于疲软状态的东西,慢慢的揉搓起来。
接近一个多月的训练让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来发泄自己的欲望,我有些憋涨。
我在脑海中强迫自己幻想着和女人的种种,却总是不经意的跳出高亮的身影。
他明亮的眼睛,微薄却上翘的嘴唇,坚毅的脸庞,结实的胸肌和腹肌,以及那曾经在我手中不断胀大的昂扬。
很快,我在自己的意淫中喷射了。
起身用内裤轻轻的擦拭,再次躺下,心里平静不少,却也暗下决心有机会一定要找个女人做一次,只有那样,我才能找回自己是男人的感觉。
现在想想,自己那时候的想法真的是单纯、幼稚加可笑,甚至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
但命运有的时候就喜欢开玩笑,上帝也经常大脑缺弦儿。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8 23:35:27 | 显示全部楼层
双生——我在警校的那些事儿part54(2010-05-0817:00:26)

[手术(上)]

早上起来,早早的去和导员请假。
导员看了看我的手,竟然变态的问我一句:“今天练倒功,就不能坚持?”
我当时真有上去干他的冲动,但我还是忍住了。
“明飞的手不是小事儿,校医建议去大医院,训练也不差这一天啊。”高亮在旁边接话,他明显的有些生气,连对导员的称呼都给省略了。
“嗯,那刘明飞自己去吧,你回去接着上课训练!”导员似乎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眼眉都扭到一起去了。
“我陪他去吧!”高亮似乎不甘心。
“我自己去吧,你回去上课。”我打断他,看了看导员那不耐烦的神情,又看了看高亮那不解的表情,转身出去了。
“刘明飞,检查没事赶紧回来训练,别在外面瞎转!”在门关上之前,那令我厌恶至极的声音再次传来。
高亮跟在我身后,不说话。
走到教学楼门口,我转身,看着他小声的说:“回去上课吧。”
他的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我不知道那是因为什么,总之觉得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好,让我有些担忧。
我拿出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放心吧,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他这才笑了笑,轻轻的用拳头打了我一下,“哥,去找关心,让她带你找熟人看,知道吗?我昨晚和她约好了。”
“嗯。”我应承着,然后转身就走了。

高亮自从上次喝酒之后就没在我面前提起过关心。我知道他对关心的追求很反感,所以他总是刻意的回避这个人。
如今因为我他竟然主动给关心打电话,这让我的心里有些难受。
我不知道他在电话里和关心说了什么,但就我对关心的了解来看,忙她肯定会帮,但是高亮和她之间那本来已经断了的联系肯定会因为这件事再次复苏,而且有了我这件事,关心以后找高亮他肯定碍于情面都不会拒绝。
我就这么坐在公共汽车上胡思乱想着,车体慢慢的摇晃,如同我的心,乱得没了脉络。

我没有在关心的医院下车,我坐过了站。
我也说不清自己是无心的还是故意的,反正就是没有在适当的站点下车。
左手的指头开始有些涨疼,身子也觉得有些寒冷。
这些我都不以为意,我在意的是自己不能去关心的医院,那感觉就如同是我自己把喜欢的人拱手让了人。

我去了一家规模不算很大的医院,匆匆的挂了号,便去看了医生。
医生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带着一个眼睛,但是看人却总是喜欢把头低下,眼光从镜片与额头的夹角中射出来,让我很不舒服。
他使劲的攥着我的手,如同发现了新大陆般,转而又看了看我,问道:“多久了?”
“一个星期多了。”我回答。
“现在疼吗?手掌和指关节活动自如吗?”他又问,而且语气似乎很严肃,虽然他有严重的口臭。
“不碰不算疼,手指感觉有些闷胀不太灵活,手掌还好。”虽然我觉得这个老头招人烦,但我也不能和我自己过不去,如实回答。
“怎么弄的?”他又问我,这问题突然让我觉得他似乎什么都不懂。
“训练的时候擦破了皮,就这样了。”我不再看他,有些心灰意冷。
“你这是疔,老百姓叫‘蛇头疔’。”老头再次严肃的看着我,似乎在提醒着我病情的严重。
“哦。”可惜我对这病一点也没有直观的感受,无非就是疼,但是还没到让我无法忍受的地步。
“你这发现的早,要是晚了会疼痛难忍,引发指功能障碍,再严重的话可能整条胳膊都废了。”老头加重了语气。
“那咋办?”我从他的描述中感觉到这个奇怪的病似乎来者不善,有些担心。
“你现在发现的早,能把手指中的毒素挤出来的话,应该没大碍。”老头看我终于重视了,语气再次变得老气横秋,只是那口气依然浓烈。
“怎么挤出来?”我又问。
“手术吧。”他轻描淡写的说。
“啊?”我长这么大最大的医疗措施就是挂吊瓶,脱裤子扎屁股针,手术那在我看来如同患了绝症般,是很严重的事情,远的不说,近的高亮上学期的痔疮手术都让我心有余悸。
“不手术不行吗?”我探寻的问,语气有些哀求。
“西医只能这样了,除非你去看中医找土方法。”老头摇了摇头,放开了我的手指,吐了一大口气,如释重负的样子让我觉得是他自己得了这个病一般。
“我再想想吧。”我站起来,想走。
“嗯,记住,别等到疼得受不了了再来,而且这个病会伴随着身体发冷,有感冒嘘寒症状,你自己注意。”老头看我要走,嘱咐道。
“好,谢谢。”我已经没有心思去听这些,急急的出了门。

我在医院的走廊里默默地行走,忽略身边的一切。
突然觉得很累,在墙边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愣愣的看着自己那已经肿胀的左手食指。
人确实很奇怪,在听到老头这番言论之前,一直没觉得怎么疼,如今了解了之后,却还真的觉得手指胀的难受,从表皮上都能感受到自己心脏的跳动。
我试着弯曲它,却发现已经不受控制,那种感觉就如同被灌满了水的气球,稍稍的挤压,就会破裂一样,里面的脓正在寻找着出口。
“你这是疔吧?”身边的一个声音说道。
我转头,发现自己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奶奶。
“嗯。”我笑了下。
“多久了?”她抱着孩子往我身边挪了挪,似乎想看个仔细。
“一个多星期。”我说,有些后悔没有及时来医院。
“在我们乡下这个常见,去弄个猪肠子苦胆套上就好了。”老人家笑着对我说。
“呵呵,谢谢奶奶。”不管怎么样,她也是好心,得到别人的关心总是好的,何况是我正需要的时候。
正说着,兜里的电话响了,拿出来一看,是高亮。

“哥,你跑哪去了?”高亮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焦急。
我很庆幸他现在看不到我的状态,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我的想法。有些话只要不是面对面,我就可以敷衍,欺骗,但是我无法直视高亮的双眼。
“在医院啊。”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
“是吗?”那边的声音很疑惑。
“嗯。”我坚定的回答,事实上我确实是在医院,我没什么好欺骗的。
“我怎么没看到你?”高亮的声音有些变调。
“你在哪?”我脱口而出。
“我和关心在一起,你到底跑哪了?”我感觉他恨不得顺着电话线爬过来抓住我。
“我在XX医院,你在那等我吧,过去说。”我挂了电话。
“女朋友?”旁边的奶奶笑着问。
“不是。”我笑着和老奶奶说了再见,急匆匆的出了医院,搭了车奔向关心的医院。

关心和高亮站在医院的大厅里,看着门外。
我的出现让高亮有些难以抑制,但是在关心面前他也不好过火儿,只是赶紧的跑到我身边,狠狠的在我的肩膀打了一拳。
“哥,你急死我啊!”他看着我,仿佛要把我吃了。
“是啊,明飞,咋地不相信我啊?”关心也走了过来,看着我笑着说,“我就是不看你也得给高亮面子啊,我都约好了我们院的专家,你到底咋回事啊!”
“没,我寻思没什么大事,就不麻烦你了。”我解释道。
“真是好理由。”关心在嘴上从来不让茬儿。
“好了,别说了,去看专家。”高亮打断她,看着关心说。
“走吧,俩公子,都老大不小了,一天还和个孩子似的。”关心转身上了楼梯,我和高亮在后面跟着。
“你怎么出来了?”我小声的问。
“我正上课呢,关心打电话说你没去,我就急了,去找导员说大夫说你病情严重,需要人照顾,就急忙赶来了。”他边走边说,连气都不喘。
“那你回去吧,我没事。”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非要拧着他的意愿。
高亮在那愣了一下,转而低着头上楼,默默地说:“看完专家我就回去。”

关心找的专家和那个口臭的老头说法一样,只是这个专家态度坚决的要安排手术,用他的话说要相信科学,不要迷信那些土办法,及早治疗及早康复。
我犹豫的看着高亮,高亮又看着关心。
“有风险吗?张叔?这可是我自己家弟弟啊!”关心的嗓门依旧洪亮。
“没事,今天开点药回去先吃了,明天安排手术吧。”张专家翻了翻自己的日程安排,然后斩钉截铁的看着关心说。
“那张叔明天你主刀吧?”关心又问。
“嗯,你们回去吧。”张专家似乎也对关心很头疼,急急的打发我们。
“那好,我们先走了,明天几点?”关心起身,却又再次坐下问。
“9点吧。”张专家头也不抬了。

“靠,我就烦这样的人,要不是看你面子,我才不求他呢。”关心刚一出门就冲着高亮说。
“呵呵,你这人情我肯定还!”高亮笑呵呵的说。
“咋还?用你人还?”关心瞪着眼睛,似乎要把高亮吃了。
“你以为我唐僧肉啊!”高亮左顾而言他,反正就是不上道。
“唉,你们等下!”关心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转身又回了张专家的办公室。
我和高亮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医院的走廊,谁也没说话。
高亮刚刚想开口打破沉默,关心却回来了。
“给你!”说完,手里拿着一张单子,递给高亮。
“这是啥?”高亮说着,接了过去。
“医嘱啊,你这出来打的什么旗号自己忘了啊!”关心说着在高亮的后脑勺拍了一下。
“哈哈,我还把这茬忘了,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陪明飞了。”高亮看过字条后,心情好了不少。
“给我看看。”我开口道。
高亮把字条递了过来,上面龙飞凤舞的用医生特有的笔迹写着:患者需手术,康复前需人陪护。
我抬头看了看关心,又看了看高亮,自己也憋不住笑了。
“走吧,我得回去上班了,你俩呢?”关心问。
“回寝室吧,明天得手术了。”我说,然后看了看高亮。
“那明天见吧,开心点,老爷们开个刀算啥,高亮那部位不比你疼啊!”关心又开始没心没肺起来。
“靠,你赶紧该干嘛干嘛去!”高亮有些难为情,“我们走了!”

我再次坐在公汽上,只是这一次身边有了高亮。
“哥,你怎么弄的这么严重啊!”高亮小声的在我身边说。
“不知道啊,你问我我问谁,靠。”我小声嘟囔着。
高亮似乎也觉得自己的问话有些毛病,于是趴在我耳朵边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陪着你。”
我看了看周围的人,似乎没人注意到我们,赶紧把他推到一边,不再搭理他。
但是高亮并不知道,他这看似普通的一句话,却让我的心再次纠结。
有些人就是这样,他只需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可以让你铭记一生。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8 23:36:36 | 显示全部楼层
双生——我在警校的那些事儿part55(2010-05-0910:13:22)

[骑猪的瘦子]

我和高亮特意绕开了同学们训练的操场,偷偷摸摸的回到了宿舍。
这是我们回学校以来第一次单独的且无人打扰的呆在宿舍,心里有些莫名的期待和激动。
整个宿舍楼里静悄悄的,看门的大爷看见我俩回来都吃了一惊。
我俩没搭理他,飞奔上楼,那一刻心里是明快的,似乎忘记了手的伤痛。
我的心跳得厉害,连用钥匙开门都对了好几次也没把钥匙捅进锁眼。
高亮在旁见我这样,把我推到一边,用钥匙开了门,把我拽了进去。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高亮紧紧的吻主了。
我俩就那么依着门,在对方的嘴上脸上亲着,近乎撕咬,彼此都气喘吁吁,如同久别的恋人再次重逢,压抑已久的欲望倾泻而出。
直到我俩喘不上来气了,才彼此松开。
“靠,你吐沫弄了我一脸。”我看着他笑着,不停地用手擦抹着我的脸和嘴角儿。
“我脸上不也一样!”高亮也学着我用手擦着,转身躺到了我的床上。
我走了过去,让他往里挪挪,并排躺下。
“你不回去销假?”我看着上铺的床板子,问道。
“不去了,等中午老大他们回来了把条子给他,让他下午带去给导员,我不想和他废话。”高亮侧过身,手放在我的身上,看着我,“难得有和你在一起的机会,我还出去干吗。”
“大哥,你以为咱俩是度假啊,我可是明天就要做手术的人了,靠!”我笑着用右手把他的脑袋推开,他呼出的热气让我有些难以把持。
“哥,咱俩可说好了,你以后有事可不许瞒着我。”高亮再次把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说的有些伤感。
“我这不没事吗?不过你可千万别告诉我爸妈。”我突然想起这件事,赶紧叮嘱他。
“放心,打死我也不说!”高亮就和小孩子一样,眼睛瞪得圆圆的。
“打不死就说呗?”我开玩笑的问他。
“打不死我就装死!”高亮说着,伏在我身上的手就开始不老实,那只手将我的内衣从裤腰中拽了出来,然后伸了进去。
我没阻止他,我已经习惯了他这样。
他的手在我的上身游走,一会在我的腹肌上停留,一会揉捏着我胸前的凸起,反正就是不闲着。
“亮子,我问你个问题。”我按住他的手,看着他说。
“你说。”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认真,停止了动作,看着我。
“你是不是不喜欢女人?”我问,同时用眼睛捕捉着他眼里的闪动。
“这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我没更多的精力去选择别人。”高亮的眼神没有躲避,定定的看着我。
“如果有一天我要是离开了呢?”我再次问了这个问题,这个纠结我很久的问题。在我看来这个问题高亮如何回答我都不会满意。
他要是说我离开了也会继续喜欢我,那么当下我是欢喜的,可是一旦真的有一天我离开了他,而他却不爱别人,我是不是很自私?
他要是说不会,我离开了自然会喜欢别人,我似乎又不甘心,感觉不到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更何况他要是这么回答我会更内疚,因为我他才变得喜欢男生。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把握好现在,不给你离开的机会。”他回答的依然斩钉截铁。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他总是给我意外,这个纠缠了我好久的问题就被他这么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我还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他这种四两拨千斤的回答似乎无懈可击。
路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看得再远,不如看好脚下。

“我怎么觉得我和你在一起越来越像女人了?”我再次发问,我想在手术前把我的心结彻底打开,虽然我也知道不是什么致命的手术,但我还是觉得必须把想说的说明白。
“没觉得啊,女人有你这么粗俗的吗?”高亮被我的问题弄乐了,手又开始不老实。
“那你为什么总喜欢弄我后面呢?我觉得那是男女之间才做的事情。”我再次摁住他的手,我想让他知道我是认真的,“我看你高兴也就忍了,可我心里总觉得别扭,感觉你拿我当娘们看待了。”
“我操,哥,你要是这么说还真的和老娘们儿有一拼,那你以后弄我好了,你看看我是不是能变成娘们。”他把我往怀里搂了一下,“哥,我不怕你笑话,我是真的喜欢你,喜欢到了极致就想占有,所以才那样,嘴上说的都是废话,只有我真正进入你的那一刻,我才觉得你是我的,我俩是在一起的。”
“哪你说咱俩个大老爷们做那事正常吗?”我接着问。
“那咱俩还亲嘴儿,打飞机,你还给我口了呢,这些有什么的。”高亮认真的看着我,“事情本身没有正常不正常,都是人为设定的,有些东西我们无法改变别人的想法,但只要自己觉得无愧就可以了。我敢说没有一件事天底下所有的人都认为正常,只不过大多数人认为正常所以就正常了,不代表少数人的行为就不正常。”
我再次被他的绕口令绕晕了,但我的心里却真的很是畅快。
“我要是被你弄的以后看见女人不举了咋办?”我的心里已无芥蒂,存心开玩笑。
“你不会。”他语气肯定的说。
我静静的躺着,等着他的解释,他却没了动静,手慢慢的在我身上抚摸着。
我知道他就是这样,一旦戳到他的痛处,他的话语就变的异常简短。
他是在意我总是设想以后,而且这个以后里面似乎没有他的身影。
我把左手高伸过头顶,身子紧紧的与他挨在一起。
只是我们真的没想到,我的设想会成为现实。

冬日的阳光若有若无的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凸显出地面的一层尘埃。
我和高亮依然躺在床上,谁也不说话,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和他的手在我的身上游走时与衣服发出的摩擦声。
我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那只手带给我的愉悦。
每当他掌心那因为训练而磨出的茧子划过我的皮肤,都会带给我异样的感觉。
高亮的手慢慢的滑向我的腹部,却因为作训服腰带的紧系而无法进入。
我听着他紊乱而急躁的呼吸,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腹部和腰带之间露出一片空隙,给了那只游走于门外不得而入的手足够的空间。
摸到了他想摸到的东西似乎给了他无比的安定。高亮的呼吸渐渐平稳,扬起头偷偷的看了看我,我装作视而不见。
他的手在毛发中揉捏着,直到它在手中慢慢的变大变硬。
一时间狭小的空间内拥挤不堪,杂乱的毛发因为高亮的那只手不时的夹入包皮,伴随着不断分泌出的液体,那感觉就如同闷热的夏夜泡在蒸汽房似的,特难受。
高亮慢慢的抽出了手,拿到自己的眼前观察着,并不时的用手指互相碰触,然后拉开,看着我那液体在他的手指之间牵拉成线。

他坐了起来,开始解我的裤带。我依然默不作声的配合他。
我的默许给了他足够的刺激,他近乎疯狂的在解开我的裤带之后,连带着裤头一把就把我的裤子拽了下去,堆在膝盖上,他看着我两腿之间的昂扬,又看了看我,笑了笑。然后,他再次握住了我的坚挺,开始上下撸动。
我的双腿因为厚重的裤子的束缚,无法分得更开,阻碍了我的快感,只好双腿紧紧的并着,上下挺动。
那一刻,我俩似乎游离于现实之外,却没想到,现实永远不会消失。
正当高亮的嘴慢慢的靠近我的东西,走廊里开始想起脚步声。
这无疑宣判了我俩私人时间的结束,我迅速的推开高亮,用被子盖住下身,然后示意高亮回自己的床铺上去。
事实证明我这一举动是明智的,我俩刚躺好不久,钥匙就开始转动门锁,一会,呼啦啦的进来一堆人。
“我靠,你俩在啊!”老大第一个冲了进来,我的手在被子里慢慢的提着裤子,同时还得装做若无其事,半仰着看着鱼贯而入的哥几个。
除了李亮因为不是一个专业没回来,其余的人都回来了。
无奈我的左手食指不好用,而且也不能有太大的幅度,冬天穿的还多,所以这裤子一时还真没有提上来。
“下课了?”我问。
“是啊,二哥你咋样了?听说挺严重的?”老四坐在自己的铺上,看着我说。
“嗯,大夫说长了个蛇头疔,明天9点动手术!”我把左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给他们看。
大伙都围了过来,就和看外星人似的,一会看看变得皮肤僵硬的指头,一会又看看我。
“对了,大哥,这是医生给开的医嘱单子,你下午训练的时候给导员吧,我就不去了。”高亮从铺上坐了起来,从屁股兜里拿出那张皱皱巴巴的医嘱单递给老大。
老大伸手接过去看了看,又看了看高亮,说道:“成,你俩名正言顺的在屋里练倒功吧,我们在外面练,哈哈。”
“操,说啥呢,明飞这是动手术,还倒功倒功的。”高亮上去给了老大一拳头,有些埋怨。
“开个玩笑吗,你们看这俩人!”老大拉拢别人跟着起哄。
大伙哄笑着,就准备去食堂吃饭。
看着他们走了出去,我才站起身来,下身粘乎乎的,我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的前列腺液。
正要往上提裤子,却发现左手是真的有些不听使唤,这让我有些气恼,只好用右手一下左边一下右边的向上拽着,高亮见状,赶紧走了过来,帮我提裤子。
谁知这时门又开了,走进来的是李亮。

“你俩干吗呢?”李亮看到我俩的状态,走了进来,笑着问。
“明飞手不方便,我帮他提裤子。”高亮低头不看李亮,继续给我整理。
我两只手就在空中擎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还用先把裤子脱光了再提啊?”李亮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俩,坐到桌旁开始吃方便面。
“不是,我衣服掖在里面有些不舒服,就脱下来叫高亮帮我重新板正儿一下。”我尴尬的笑了笑,“你咋不去食堂吃饭?”我赶紧把话题岔开。
“嗯,食堂今天吃包子,我不喜欢。”李亮不再看我,低头折腾他的康师傅去了。
“那我俩走了!”高亮终于把我的裤子弄好了,和李亮打了招呼,拉着我走了。

“李亮是不是看出啥了?”我边走边问高亮。
“不能吧,提个裤子很正常,你别多想别人就想不出更花花的。”高亮似乎很有经验。
“那要是他发现了咋办啊?”我还是担心。
“操,我看哥你真的是个娘们儿了,他就是看出来能咋地,他进来的时候你不就是没穿裤子啊,也不代表什么。”高亮有些不耐烦,又觉得自己说的语气有些重,转过头来看着我,“要不,杀他灭口算了。”
“滚你丫的!”我一巴掌拍到他的后脑勺,只是一时间忘乎所以,用的是左手。
这一下高亮脑袋没咋地,却把我自己疼得够呛。我右手攥着左手的手腕,却不敢不碰触左手食指,我感觉里面的脓要流出来了。高亮见我这样,也是手忙脚乱,不知咋办好。
“明飞咋了啊?”老大他们从食堂出来,看见了我和高亮。
“他手疼。”高亮说,我光顾着看自己的手指头了,没注意高亮的表情。
“看把你紧张的,缓缓就好了,老三咱俩去把明飞和高亮的饭给打了吧。”说完,老大和老三转身进了食堂。
高亮和其余的人过来围着我,倒是弄的我很不好意思。
我装作没事了站了起来,轻轻的甩了甩左手,“没事了,刚才没注意碰到了,你们回去睡午觉吧,下午还得训练。”
“嗯,那我们走了啊,你俩快去吃饭吧。”老四,老五看了看我俩,转身走了。

我和高亮进了食堂,看见老大在靠墙的位置冲我们招手。
“好啦,我和老三回去了,明天要是手术需要帮忙就赶紧叫高亮往学校打电话。”老大站起来,说道。
“大哥,这些东西晚上睡觉前再说也一样,搞得和没机会了似的。”老三在一旁笑着说。
“大人说话,小孩少插嘴!”老大看了看老三,“没看高亮都老实的看我和明飞说话吗?这就是在寝室的绝对权威!哈哈,真有面子!”说完,拉着不情愿的老三走了。

食堂的包子确实很难吃,竟然不是肉馅的,而是白菜粉条!吃的我都恶心。
高亮看着我笑了笑,“晚上我请你吃好的吧,反正咱俩有假,你想吃啥?”
“随便。”我把吃了一半的包子扔在餐盘里,实在没胃口。
“你可想好了,也许手术后还得吃药,忌口的。”高亮说。
我一下想起来高亮痔疮手术后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的痛苦,食欲一下子大涨,“吃烤肉去吧。”
“好!”高亮心情很好,“下午我陪你去洗个澡,洗干净了明天待宰!”
“滚,我猪啊!”我看着他笑着说。
“你要是猪,那我不成骑猪的瘦子了,哈哈!”他笑得有些情不自禁,声音有些大,身旁就餐的学生都向我俩看过来。
我却被他搞得莫名奇妙,没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高亮见我的样子,压低声音,夸张的捂着嘴,小声的说:“哥,你是猪,我上了你不就是骑猪的瘦子了啊!”
“操!你欠揍!”说完我再次举起手要扇他。
“等等!”高亮喊了一声。
“是右手,来吧!”说完,他低下头吃包子,把后脑勺留给了我。
我被他搞的哭笑不得,手轻轻的放在他的后脑勺上,感受着他那短发轻轻的扎着我的手掌,一时间竟然忘了身边还有那么多人在吃饭。
这时高亮那夹杂着咀嚼的声音传来:“哥,你以为我脑袋是水晶球啊,摸个没完,再说那是瞎子干的事啊,你这摸来摸去的我吃了多少头皮屑!”
当时我就产生了一个想把他脑袋摁进餐盘的举动,无奈这是公共场所,最终还是放弃了。
我收回手,他抬起头,傻呵呵的笑着,再次在我的心底荡起一阵阵涟漪。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8 23:36:59 | 显示全部楼层
双生——我在警校的那些事儿part56(2010-05-0911:39:19)

[彻底沦陷]

吃过了饭,我俩也回寝室睡了一觉。
等到其他人都走光了,我才睁开眼,看着高亮的床铺,却发现他也看着我,俩人都明白对方的想法,却如同做了亏心事被人发现了一般,尴尬的乐了。
他跑到我身边,坐着,手放在我的屁股上,“哥,你是想在这里折腾呢,还是去澡堂折腾?”
“折腾个JB!”我用脚把他踹了下去。
“对啊,就是折腾JB啊!这有啥的,男人这辈子不就是折腾它啊。”他又笑呵呵的坐了回来,“上午点儿背,憋得我难受,刚才都没睡好。”
“你除了这点破事儿就不能想点别的?”我真的是有些佩服他。
“其他的不是随时都能做啊,这个不是不能吗!”他突然变得有些忸怩起来,看得我直乐。
“靠,你还知道害臊啊!”我笑着坐了起来,仔细的看着他。
他也没动弹,静静的看着我,直到我们在对方的眼神中发现了不能抑制的欲望。
我俩再次亲吻到一起,我开始迷恋高亮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种交杂着男人和男孩的味道,让我欲罢不能。

“走吧,去洗澡。”一阵疯狂的亲吻过后,我俩都气喘吁吁。
高亮看着我,却没有要动弹的意思。
“咋了,不去了?”我疑惑的问。
他还是没回答,却出乎意料的将我扑到在床上,再次把我的衣服从裤子中拽了出来,疯狂的解着我的裤袋。
“我靠,你疯了啊!”我用右手阻拦着他,无奈一只手终究是敌不过他,很快,我的下身就见光了。
他用手轻轻的将粘在我下身的毛发拿开,然后退下所有包皮,就要舔。我赶紧双腿并拢,屁股向后挪动,脱离他的控制,他似乎被欲望冲昏了头。
“别弄,脏啊,我要尿尿!”我趁他尚未反应的间隙,艰难的拽着裤子。
“尿尿还提裤子干嘛!”他被我的理由逗乐了,眼神恢复了正常。
“不得出去上厕所尿啊!”我有些无可奈何,要拼蛮力我现在这个状态还真的不是他的对手。
“就在屋里尿吧。”说完,他起身,回去自己的床铺,拿出一个空的矿泉水瓶,递给我。
“干吗?”我看着他,莫名其妙。
“尿这里啊。”他说的理直气壮,反倒显得我不明事理似的。
“靠,变态啊!”我把瓶子放到一边,接着穿裤子。
“你以为我小孩啊,就你硬成那样,还能尿出来啊!”高亮坐着突然哈哈的笑了。
我不搭理他,被他看了笑话,心里很不爽,但是不得不承认,我的身体如同认了人一般,每次只要高亮轻轻的碰触,就会让我莫名的兴奋。
“去澡堂尿吧,也不远。”高亮走了过来,帮我把裤子再次穿戴整齐。

一路上我俩尽量的避开正在训练的同学们,因为他们现在的状态和我俩的状态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那边是喊声震天,杀气重重的,我俩这边却是打打闹闹,没个正型儿,似乎谁也不去提明天手术的事。少年的心性就是这样,很容易就会被其他事物转移注意力。走在学校的林荫路上,我甚至觉得这手术也不错,至少给了我俩一段忙里偷闲的快活时光。
谁知天算地算的,把同学躲过去了,却遇到了导员。
“刘明飞!”这声音从后面传来,我和高亮如同触电般,立马站得笔直,等候导员训话。
“你俩这是去干吗?不在医院准备手术吗?”导员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我俩,好象不认识似的。
“我俩准备去洗个澡,明早九点手术。”我平视着导员,说道。
“那高亮下午不是没事吗?回去训练!”我觉得导员貌似很不喜欢看到我和高亮在一起,矛头又转向了他。
“导员,我左手确实活动不方便,洗澡穿衣服困难。”我小声的说,我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以前因为自己的事情没少和他打交道,但是哪一次都是理直气壮的,这也是导员觉得我刺头的原因。
但这一次他并不是针对我,而是对着高亮,我却发现自己硬气不来了,害怕连累高亮。
导员瞅了瞅我,又看了看一旁站得笔直的高亮,“一个大小伙子连穿衣服都需要别人帮忙,走吧!”说完,他自己先走了。
我被他说的有点难受,感觉导员总算是抓到了让他泄愤的机会,我低下头,刚才的好心情不翼而飞。
我走了不几步,发现高亮没跟来,回头一看,他竟然追导员去了。
这一下把我吓得不轻,这小子可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还好导员走得还算远,高亮也不是一两步能追上的,我又不敢喊他,只好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手机铃声及时的想起,高亮驻足,拿出电话,一看是我,转过身来。
我冲他挥手,示意他过来。
“你要干吗啊!”我看他走了回来,有些后怕的问。
“操,他干吗拿出那架势啊,我找他理论。”他气呼呼的说。
“那你还在后面追他干吗,把他喊住,上去揍他啊!”我笑着说。
“你,你....”他一时语塞,气急败坏。
“你是专门演给我看的吧。”我继续添油加醋。
“我承认我没那么大胆子敢动他,但我可真的是想为你说话!”他大声冲我喊着,然后转身气呼呼的向校门外走去。
这下换我自己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没想到他会生这么大的气,赶紧跑了过去,默默的跟着他,两人谁也没说话。

进了澡堂子,老板娘再次笑着迎了出来,“兄弟俩来了啊,今儿也不是休息天啊。”
“咋的,不休息不能来啊!”高亮似乎憋了一肚子怨气,活该这老板娘倒霉。
老板娘似乎被高亮这句话噎得不轻,但是转瞬又变得面如桃花,“小兄弟今天被谁招惹了,看来心情不好啊。”
见我俩谁也没搭理她,只好转身走回吧台,“老姐我今天特意给你俩留了单间,快去吧。”说完,给了我俩一张塑料布,“铺池子里,干净。”
高亮面无表情的接过,“几号单间?”
“还是6号!”老板娘亦然谄媚,看着她那痛苦的样子,我暗下决心以后可不做这种看人脸色的买卖,容易面部痉挛。
“谢谢了,大姨!”高亮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转身进去了。
剩下老板娘张着嘴,一时间没能从姐姐到大姨的称呼中别过劲来。
“大姨,不好意思,他小,耍脾气呢。”说完,我也跟了进去。
进了走廊我才发觉,自己好像也点到了死穴....

我进了单间,却发现高亮气鼓鼓的坐在搓澡床上,也不脱衣服。
狭小的空间内就剩下了我们两个,这时候我再不说话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毕竟他是为了我,我知道我在他心里有着不可取代的地位。
“还生气呢,我错了还不成?”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哄孩子的父亲。
“你糊弄孩子啊!”高亮把我掐着他脸的手打掉,默默的脱掉鞋子和袜子,翻身躺了上去。
“那我怎么做你才高兴!”我也有点恼火,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基本不哄人,除非遇到确实喜欢的人我可以哄上一两句,但对方要是还不松口,我也就没那耐心了。
我见他不搭理我,索性也不理他,自顾自的脱衣服。
一只手确实是有些不方便,好在左手还不是不能用,只是没有以前灵活,解扣子这种细小的动作是不成了,因为食指是肿着的,但是脱裤子向下使劲还是可以的。
我正吭呲吭呲的脱着,却被一双手搂住,不用问,是高亮。
他坐在床上,我背对着他站在床前,他的手正好搂在我裸露的腰腹,而我的裤子尚堆积在腿肚子上。
这样的姿态让我很难受,我想挣脱他的拥抱,却没了力气。
高亮的上身紧紧地贴着我的后背,脑袋在我身后不停地蹭着,这让我想起了《动物世界》里面的场景,忍不住乐了。
“你咋和动物求爱似的,蹭我干吗啊?”我站着不动,回头看他,却只看到他的脑顶,却看不到他的表情。
“求爱本来就是动物的本能啊,人不是动物啊?”他也不看我,搂着我的手突然分开,一只攥住了我的下身,一只向上在我的胸膛游荡。
“不生气了?别闹了,好好洗澡。”我拿开他在我下身的手,转了过来,看着他。
“哥,我只想跟你说一句话,我为你做的每一件事哪怕你不满意,我也尽力而为了,你明白吗?”高亮抓着我的手,却不看我。
“嗯,我知道。”我还能说什么,我本来就知道的,只不过我在不应该开玩笑的时候开了玩笑罢了。
从那次我才知道,什么玩笑都可以开,但是不能拿别人对你的感情开玩笑。
我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抬起高亮的下巴,让他抬头看着我,笑着说:“小样,抬起头来,给爷呻吟个!”
“操,你还得寸进尺了!”他一下子从床上蹦了下来,翻身把我摁在床上,我因为左手不敢使劲,所以也没挣扎,任由他去了。
“别闹了,帮我把衣服和裤子脱了。”我看着压在身上的高亮,小声的说。
“操,我咋感觉你说的这话这么色情呢?”高亮起身,走到床头,抬起我的双脚,将我那缠绕在双脚已久的一堆累赘慢慢的脱掉。
他将我的裤子扔到柜子里,却抓着我的双脚不放,眼睛放着光似的看着我的腿间。
“看啥,有痔疮啊!”我知道他就怕听见这俩字。
“靠,有完没完了!”他无奈地放下我的双脚,又走到我的头边,帮我把上衣脱掉。
我满意的站了起来,看着正在柜子里放衣服的高亮说:“爱妃今天表现不错,朕先撒泡龙尿,一会好好宠幸你。”
“赶紧去尿你的尿吧!”高亮说完,开始脱衣服。
我背对着他,将憋涨已久的尿液尽情的排出,尿完,身体痉挛般的抖了一抖,突然觉得有些冷。
“咋了,尿泼尿尿射了啊?”高亮走了过来,看着我的弟弟,笑呵呵的说。
“亮子,你知道人生最大的幸福是什么吗?”我说着坐进了池子,瞬间被温暖的热水包围,心情大好。
“你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你。”高亮也坐了进来,只不过这一次我俩是面对面的坐着,互相都蜷着腿,留给对方足够的空间。
“错,就是憋了很久的尿终于尿出去了!”说完,我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你那傻样,你以后把我寝室的那瓶子拴在你的腰上,随时尿随时幸福吧。”他伸出脚穿过我的腿间,按在我的下身上,我没想到他会这样,赶紧用双腿夹住,身子后侧,无奈已经到了尽头。
“快拿开,你想我那里得脚气啊!”我紧张的大喊。
“你也有害怕的时候,龙鸟也不行啊!”说完,他收回了脚,得意的看着我。
“哪有上脚的!你以为你中国男足啊。”我从水里站了起来,心有余悸的看着自己的裆部,准备去淋浴那里冲洗一下。
谁知高亮也跟着坐了起来,揽住我的腰,把我的身子扳了过去面向他,根本不给我时间考虑,就把我的下身含进了他的口腔。
“我靠,我刚尿完尿,你不嫌脏啊!”我用右手捂住自己的裆部,同时身子后撤,看着坐在池子边缘的高亮说。
“我还踩了一脚呢,呵呵。”他又开始傻乎乎的笑了,同时站了起来,把我搂进怀里,脑袋在我的脖颈间来回的蹭了起来。
我被他毫无规律的做法弄得不知所措,两手茫然的轻抚着他的后背。
他轻声的呻吟着,充满情欲。
很快,我就感到两个人的身体之间被各自的坚硬所隔开,但因为缺少润滑而干涩得让我难受。
高亮似乎感受到了我的不适,他将身体后撤,然后蹲了下去,再次将我的昂扬一口没入。
整个过程他和我都没有眼神的交流,一直低着头,只是偶尔的吐出,然后自己的打量着,似乎永远看不够,用手把玩一阵后,再次吞入。
就在我快要临顶的时候,他却站了起来,出了池子,留下一脸错愕的我和我那频临爆发而怒涨的坚挺。

“看啥?我不想你那么快就出了,不然你就好催着我赶紧洗澡了。”高亮在淋浴下冲洗着,笑着说。
“操,你丫够狠!”我愤愤的坐在池子边缘,自己开始打飞机。
谁知高亮赶紧冲了过来,攥住我的手,“别自己弄啊,我还没玩够呢!”
“你丫的就是变态,靠!”嘴上这么说着,手却已经松开,我发现我在他面前根本就没有自主权了,连自己的身体都得由着他。
“完了,要出!”本来就接近喷射的边缘,叫我俩这么一抓一弄的,我还是感觉要出来了,急忙说。
“哥,别动啊,憋一会儿就下去了。”高亮蹲下,如同研究动物一般仔细的注视着。
我被他这么一看,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男人在那一瞬间是最脆弱的,何况我现在还得憋着,身边还有一个怪物在观看。
我感觉我的脸都红了,说不清是被憋的还是害臊。
慢慢的,那股麻痒的感觉如退潮般消散,我的尖端渗出一小股白色的液体,然后就渐渐的软了下去。
我这才暗自的送了一口气,心里却觉得自己很贱,觉得自己是越来越荒谬了,但我确实很害怕见到高亮失望的眼神,与其让他难受,不如我自己难受。
“哥你真牛啊,刚才身上的肌肉老有型了,尤其是这里!”他指着我那因为没有得到发泄而疲软的东西,抬头看着我,眼神有些歉意,更多的却是感动。
“我看我是成了你的玩具了。”我推开他,去淋浴。
站起来我才发觉,腰酸背疼的,连下身都胀疼,看来刚才那一下还真的是亏大了。
“哥,你冲冲就躺床上去吧,我给你搓澡。”高亮走了过来,用手在我身上轻抚,“一会给你来全套服务。”

我没说话,翻身躺了上去。
刚才那么一折腾我确实是有些疲了,而且我的心里还是有点尴尬。
高亮见我不说话,也就不再说话,走了过来,学着搓澡师傅的样子给我按了按脑袋,然后就套上搓澡巾,安静的给我搓起澡来。
高亮的搓澡技术我不敢恭维,但是他认真,慢慢的,我的身心渐渐的松散,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会他又告诉我翻身,我连眼睛都没睁,就势在床上侧翻了一下,接着睡觉。

等我再次醒来,发现高亮自己坐在池子台边搓着澡,看我醒了,冲我呲牙一乐。
“哥,醒了?再躺会儿,我马上完了就给你打肥皂。”他边搓边说。
我看着他把毛巾拧成绳装,费力的搓着自己的后背,那形象和猩猩似的,我就想笑。
“我给你搓后背吧。”我坐了起来,伸了个拦腰。
“不用了,你手也不方便。”他赶忙站了起来,跑到淋浴下面冲了冲,然后用盆子舀了一盆水,走了过来,把我再次摁躺在床上,背部冲上,“闭嘴。”话音刚落,那一盆水就倾泻而出,将我背部的灰冲了个干净。
隔了一会,他的手就上来了,沾满了香皂泡沫的双手在我后背游走,渐渐的撩起了我那刚刚下去的欲望,我感觉自己的下身顶着床板子都难受。
“好了,翻个身,哥。”他拍了拍我的屁股。
我照做,他却看着我的欲望笑了起来,但是没说话,他知道说了我会不好意思。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用手,而是先把自己用香皂涂抹了个遍,然后整个身子压了过来。
他的舌头在我的口腔里探索着,我也回应着他,把他紧紧的搂在怀里。
我们两个的身体之间再次因为兴奋的坚挺而隔开,只不过这一次有了润滑,让我格外舒服。
一会,高亮的手介入了我俩身体之间,握住了我的昂扬,他轻轻的上下撸动着,却把自己的坚挺放入了我的腿间。
我条件反射的双腿并拢,睁开眼睛看着高亮。
“哥,来一次吧,我想要。”他也看着我,很诚恳。
我就怕他这样,他要是笑呵呵的和我说我还有还击的力量,可是他一这样,我却没了拒绝的勇气。
我用左胳膊挡住自己的眼睛,不去看他,自己的昂扬却在他的手中不住的颤抖,我知道,至少自己的身体是沉沦了。

这一次不知是因为有了润滑,还是因为不再是初次,抑或是因为我还处于欲望的边缘,总之除了他刚刚进入时我感觉有些火辣辣的疼之外,整个过程的疼痛还是降低在了我能承受的范围内。
只是这一次我和他是面对面,而不是背对他。这让我觉得十分尴尬和难以接受,但是事已至此,我也只好选择忍受。
香皂的泡沫在我体内带来热辣的刺激,高亮伏在我的身上,缓慢的抽动着,并不时的用手揉捏我那已经疲软的东西。无奈我的快感早已荡然无存,双手紧张的摁在他两侧的大腿上,感受着他挺动的力量,时刻提防着他冲动带给我的疼痛。
他很快就变得不可抑制,甚至不顾我双手的抑制,忘乎所以的挺动,我能感受到他在我体内的膨胀,很快,他就急急的抽出,然后整个人趴在我身上在我的腹部留下一股股热流。
我等到他彻底的平静之后,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再次回到了第一次的状态,两腿再次不听使唤,身体如同被从中间劈开了似的,不受大脑的控制。
高亮急急的坐了起来,然后扶起了我,看着我却不说话,眼神充满怜爱。
“哥,我又欠你一次。”他搂着我的脖子,又开始用他的半寸头蹭我的脖颈。
我用右手抚摸着他的脑袋,却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我知道自己其实并不喜欢这种方式,但是因为高亮的那句话我却选择了承受。
那个字我能做却不能说,我有的时候就是这么执拗的奇怪。
如果这么做能让他感受到我对他的感情,我愿意尝试。
“你何止欠我一次,你欠我一辈子。”我站了起来,坐着实在让我的下部很不舒服,那个部位有些空洞的难受,我再次感觉无法合拢,如同脱肛了一般。
“靠,我现在被你弄的咋和脱肛了似的?”我手摸向自己的后面,现在那种火辣辣的疼才开始慢慢的浮现。
高亮也不说话,就和做了亏心事似的,默默地走了过来,用淋浴给我冲洗着身体。
我知道他是因我而难受,于是我也不再说这个话题。

“哥,你出不?”他问。
“算了,留点体力明天手术吧。”我回答,我是不想再折腾了,那种侵入神经似的疼让我很难再兴奋了。
“哥,明天手术主导大夫才是体力活,和你有啥关系?”高亮用毛巾帮我把身体擦拭干净,然后把我推到了一边,“你先慢慢穿衣服,我冲冲就来。”
我用右手慢慢的穿着衣服,左手只能使力气,无法用巧劲。
这让我很有挫败感,脑海中再次浮现导员转身时说的那句话,不禁赌气的坐了下去,愣愣的看着高亮。
我还是个男人吗?被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而且如今连衣服都穿不上了?一时间我就觉得自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毫无选择的余地。
高亮感到了我情绪的变化,匆匆的擦干自己,走了过来,慢慢的给我穿衣服和裤子。
“明天就好了,哥。”他边穿边安慰我。
“亮子,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在做那种事了。”我鼓足勇气,终于说出了口,“我接受不了,这两次我是不想看你难受。”
高亮也愣了一下,转而笑了笑,没有说话。
“疼不是原因,而是我接受不了我们同为男人却要做男女之间才应该做的事。”我看他不说话,压在心中已久的话索性一股脑的都说了,“我理解你对我的感情,但我觉得不见得只有这一种方式才能表达。”
“哥,我知道了。”高亮给我穿戴整齐,转身开始给自己穿衣服。
“除了这个之外,其他的我都可以接受,真的。”我看他暗淡的样子,心里有些难受,走了过去,把他搂在怀里,亲着他的脸颊。
“哥,我真没事,是我操之过急了,没考虑你的感受。”他终于回应了我,于是我俩又来了一次憋死人不偿命的吻。
谁知还没等我俩上不来气,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到点啦,过十分钟加收一小时钱!”老板娘的声音传来。
高亮不得不松开了我,冲着门口大喊:“谢谢姐啊,那我们就在第九分钟出去。”
说完,我俩憋着笑,听着老板娘气急败坏的脚步声渐渐远了,我俩才敢笑出声来。

一切穿戴整齐之后,我俩再次出现在老板娘面前。
“你俩大小伙子怎么洗个澡比大姑娘还磨叽啊。”老板娘仔细的打量着我俩,如同看怪物似的。
“没超你时间就成呗。”高亮似乎心情不错,说话也变得温柔了。
“嗯,你别冲姐姐我发火就行,记得常来照顾生意。”老板娘笑脸相送。
“嗯,姐,我们俩会经常来泄火的,走了。”说完,他先走了出去。
我看了看莫名其妙的老板娘,想着刚才进门时高亮那一脸怒气的样子,笑着说:“大姐,他说要找你来泄火,你可有罪受了!”说完,我也走了。
门关上的刹那,我都能听见老板娘再和服务员嘟囔着:“现在小孩怎么都这样,我这么大岁数了也调戏?”
我开始没明白,后来一想才知道,原来她以为我俩要和她“泄火”。
我急急的赶上走在前面的高亮,“操,你小子从来都给我留下一堆烂摊子。”
“这就是你当哥的义务!”高亮转过身来,笑着说。
这条连接澡堂和学校的路我和高亮走了无数次,似乎每一次,都给我新的感受,只是这一次,我明显的感受到了爱和责任。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8 23:37:22 | 显示全部楼层
双生——我在警校的那些事儿part57(2010-05-0914:14:01)

[心只有你]

走着走着,高亮就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在哪呢?”他问,语气充满调侃。
“哦,那晚上有时间出来不?”他似乎在邀请什么人。
“那好吧,明晚也行,谢谢你啊。”说完挂了电话。
“谁啊?”我探寻的问,其实我和高亮的手机里除了双方父母,就是我俩自己,因为有手机的还是少数,我还真猜不出来他给谁打电话。
“关心啊。”他笑着看着我,“这次她帮了大忙,我想找她晚上一起吃饭来着。结果她今天是全班,明天休息。”
“嗯,应该的。”我低下头,踢着脚底下的石头,再次觉得人的感情真的是很微妙。
以前一个劲的撮合他俩在一起,没想到却搞得两败俱伤,如今本以为两人不会再有什么联系,却再次因为我而藕断丝连。
更让我郁闷的是,我竟然不知道该对这件事高兴还是悲哀。
如果说我以前是全心全意的希望高亮能找一个喜欢他而他又恰好喜欢的女生的话,那么现在我却感觉心的最深处总有个声音呼喊着不情愿,我已经习惯了自己的身边随时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离我而去,我不敢说我会寻死觅活的,但至少也会如同失去了手臂一样,不用的时候活得与常人无异,但是用的时候就会感到深深的遗憾和怀念吧。

我正惆怅着呢,脑袋就挨了一巴掌。
“操,你不想混了,疼死我了!”我也没看清是谁,话先说出了口。
敢和我这样的肯定是和我相熟识的人,高亮的可能性最大。
“哥你寻思啥呢?我和高亮在你身后都跟着你半天了,你都没发觉。”原来是李亮。
“你咋跑出来了?不训练?”我一看是他,心里轻松不少,至少我不用再去纠缠高亮的事情。
“大哥这都几点了?都快吃晚饭了。”他一边说一边看着我和高亮,“你俩又去鸳鸯浴了啊?真佩服。哥你明天手术,晚上我请你俩吃饭吧,明天我也去不了,怪不好意思的。”
“你们晚上不加班训练啊?”高亮在一旁问。
“我们专业比不了你们,一文一武的要求也不一样,不看重那个,哪像你们,我看老大他们下午练倒功练得一个个都和乌龟似的,满身泥土。”李亮边说边比划着,把高亮乐得够呛。
“那你和我俩晚上一起吧,正好我要请明飞吃烤肉,你不也喜欢吃吗?”高亮搂着李亮的肩膀,说道。
“成,吃啥无所谓,账我算。”李亮哈哈的笑着,也不知道他咋那么兴奋。

正说着,高亮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掏出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我,示意我和李亮先走,他自己转到一旁接电话去了。
李亮和我不停的说着他们专业搞鉴定上的一些趣事,我却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
和李亮走在一起的似乎只是我的躯壳,我的灵魂恨不得钻进高亮的手机,听一听他在和谁通电话,为何那么开心。
我对自己这种窥探别人隐私的想法感到很龌龊,但还是抑制不住的想要去探查个究竟。
没想到我脑袋又挨了一巴掌,这一次我根本没说话,直接用手还了回去。
李亮捂着脑袋,水汪汪的大眼睛因为他意料之外的疼痛而挤到了一起,我看似乎眼角都出现了眼泪儿,他也许没想到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吧。
我自己也没料到我会反应这么强烈,毫无预兆的,没有轻重的就还了手,理由还很简单,他再次阻扰了我对高亮行为的猜想。
“我操,哥,你下手也忒狠了吧。”李亮基本是冲我喊出来的。
“叫你发贱!”我心里依然很烦,所以说话毫不留情。
“哥,你是不是爱上高亮了啊?”李亮依然捂着后脑勺,跟了上来。
“你想死是不?”我没搭理他,继续往寝室走。
“那高亮才离开一会你看你这情绪闹的,和我说话嗯啊的,没句整话,我拍你一下你直接给我来个灭门,我靠,真他妈疼!”李亮呲牙咧嘴的说。
“操,你以为我俩是同性恋啊!”我脱口而出,然后连我自己都呆住了。
同性恋这三个字,或者说这个词在我心底如同那天边的乌云,没有厚重到足以遮盖阳光,却也久不消散,一直压在我的心头。
实际上从朝鲜回来这段时间这个词一直盘旋在我的脑海里,我在给我和高亮的关系定性。
我和高亮都是男生,两个人的感情却超越了兄弟,我模糊的意识到这也许就是人们说的同性恋,但我却不想去承认,我执拗的认为一定还有一个别的词语能概括我和高亮之间的关系,只不过我还没有发现这个词罢了。
更何况高亮也没和我亲口承认过,我也就没有道理先把自己定义成与他人不同。
只是我没想到今天在李亮的诱导下我竟然把这个词说了出来,还是我亲口说的。
李亮却似乎很冷静,一点也没有意外。
“同性恋?你俩确实有点像,哈哈!”他终于松开了自己的后脑勺,“但是你俩都特爷们,在一起会不和谐的。”说完,竟然跑了开去。
“咋了?”高亮赶了过来,看了看我和在前面奔跑的李亮。
“没事。”我不看他,“谁来的电话?”我岔开话题。
“关心啊。”高亮看了看我,“她说她晚上过来和咱一起吃饭,给你说说明天手术的注意事项。”
“她不上班了?”我又问。
“她和别人倒了一下,来了不喝酒,吃完了就回去。”高亮答道,很自然。
“嗯,那咱赶紧把东西送回去吧,别让她久等了。”说完我加快了脚步,李亮以为我和高亮商量好要对付他,更是撒丫子的疯跑了回去。

“你咋了?被追命啊!”我还没进寝室,就听见老大的嗓门传来,不用问,李亮已经逃入寝室了。
“李亮呢!”我装作很生气的样子,一脚踹开寝室的门,却看见大伙正围在李亮的床边。
“明飞,李亮在这!”老大一声高喊,然后所有人都闪开,就和设计好了似的。
“哥,我错了还不行啊!”李亮脱掉自己的鞋,蜷缩在床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实际上他就是装的,谁都能感觉出来,我们寝室一般疯闹惯了,所以都没当回事。
“敢说我是同性恋!老子今天干了你!”我知道不能任由李亮瞎说,这小子的嘴没有谱,等他说出事情原委可能就变质得厉害了,再者刚才因为高亮回避我打电话时的烦乱现在也早已无影无踪,我的心情一瞬间变得大好,所以存心想折腾,况且这一次也不用我动手,群殴。
“我靠,你小子死定了今天,兄弟们,一字排开,家法伺候!”老大又开始跟着起哄,大伙反正也是刚吃晚饭正愁没地方消化,再说一天枯燥的训练也没个发泄的地方,所以一个个的都很兴奋,哄闹着排开。
高亮更是乐呵呵的参与其中,站在老五的身边,似笑非笑的说着:“我说我哥咋那么生气呢,今天有你好看。哥几个快点,小爷我还有美女等着吃饭呢。”
“啥,你有饭局?还有美女作陪?那我们呢?白出力啊?”老三叫了一嗓子。
“只要你们有空,都一起去!”高亮似乎铁下了心要收拾李亮。
“亮亮,我们忘了告诉你,今天周五,虽然明天接着训练,但是今晚休息,要你破费了。”老大装作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搂着高亮的肩膀,贱呲呲的说。
“破费是小事,关键看你们能不能让小爷我满意了。”高亮说着竟然坐在了自己的床上,翘着二郎腿,看着蜷缩在一角儿的李亮,笑呵呵的说:“一会我就叫你发光发亮。”这话说的我听着都觉得阴森,李亮这次死定了。
“大哥们,小弟我孤苦伶仃的在你们寝室,就说错了一句话,至于吗?我是同性恋还不行吗?放过我吧。”李亮依然楚楚可怜,看着就让我觉得恶心,这小子是皮子痒了。
我走到门口把寝室门反锁,以防春光外泄,然后说了句:“扒了他,老日今天要爽爽!”

寝室哥几个立马一哄而上,结果老五在刚出手还没碰到李亮的时候就因为其他人的拥挤而撞到了上铺的床框子上,败下阵来。
冬天穿的衣服多,折腾了挺长时间也没把李亮扒光了,但我们这边发挥了人多力量大的优势,轮番上阵,他保得住上衣保不住裤子,总之最后还是被我们得逞了。
李亮见大势已去,索性不再挣扎,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看着我们说:“操,要杀要剐随便,不许剃毛!”
这下把我们乐得够呛,一哄而散。
谁知我们放过了他,他还没完了,“老子今天憋坏了,想借你们手放放,咋个都走了呢?”说完,还自己撸把了两下。
“操你丫的,我看你真的是同性恋!”老大走过去拽过李亮的被子给他把身子盖上,忿忿的说:“你真够恶心的,把你那恶心的物件给我盖上!”
“你们等着,我早晚要挨个找回来!”李亮开始坐在床上穿衣服,然后看着高亮说:“哥,你满意了吧,咱去吃饭吧,你家美女等急了咋办?”
高亮这才恍然大悟,匆忙的站了起来,看着寝室的哥几个,然后对我说:“哥我先去了,关心等急了不好,你和大哥他们慢慢过去,等他们换好衣服再。”说完,也不征求我的意见就开门走了。
我看着他急匆匆的神态,心里莫名有些失落,我曾以为他只会为我这样,看来我不是特例。

我们进入烤肉店的包房,高亮正和关心说着什么,见我们进来了,高亮站了起来,关心也笑呵呵的站了起来,挨个和大伙打招呼,这帮小子也不知道咋了,一口一个嫂子,把关心这种脸皮犹如男生的姑娘都给叫得不好意思了。
高亮倒是不以为意,和他们嬉笑怒骂着,既不辩解,也不反对。
“你小子的身价因为关心倍涨啊!”我笑着看着高亮说。
这一下我才看出高亮有些局促,但是那神情转瞬即逝,我甚至怀疑是我自己的想象,也许他并没有什么不自然。
饭桌上的气氛挺好,大伙无非就是开开高亮和关心的玩笑,我却觉得这些玩笑很刺耳,但也不能发作,只好自己喝着闷酒。
我今晚很奇怪高亮为什么会对关心这么百依百顺的,甚至别人开玩笑他都不恼,要知道在一年之前我们一起吃饭就因为我撮合他俩在一起高亮还和我发脾气呢,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默默的端起酒杯,想喝酒。
“刘明飞别喝了,明天手术喝多了不好!”关心突然说了句话,然后大伙都纷纷附和着劝我别喝了,我怔怔的看向高亮,也不顾着身边还有别人,我就是想知道他的意见。
人有的时候就是很幼稚,明明心里知道在某些场合下对方做出的决定并不代表什么,但是因为符合了自己心里的某些暗示,而变得抓狂。
我那天就是那样,酒精的作用让我不能理智的思考,我第一次觉得我身边的人被人家夺走了,最可怕的是这个人竟然是个男人,还是高亮--我以前想都没想过的人,一是因为我一直觉得我不会对他如此在乎,二是我曾经自信的觉得高亮不会离我而去,没想到事情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一直精心筑起的心理防线却瞬间崩溃了。
我终于体会到了我和梁丹在一起时高亮的感觉。

我静静的坐在桌子旁,看着他们互相嬉笑着喝酒打闹,仿佛自己不是这么一堆人里的一员似的,但他们也没多想,可能也是知道我明天要手术,八成觉得我有些情绪也是正常的。
关心早就回去了,我的心却不知道应该放到哪里。其实那顿酒我们没喝多少,但我还是觉得自己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真难得。
我对自己的反应给不出更好的解释,只能勉强的安慰自己是喝多了,否则,我不应该那么在乎他。
我知道自己喜欢上了高亮,而且还有一段时间了,但我没想到会这么深刻。
一直觉得自己是那种只要高亮一抽身,我立马儿就能全身而退的人,甚至觉得一直以来都是高亮过多的依赖我,现在看来,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大伙因为顾忌明早的晨练,草草的结束了酒局,一帮人一路上吆喝着歌,勾肩搭背的往回走。
我自己走在最前面,偷偷的向后忘,却发现那一群人之中没有高亮的身影。
我的心再次一紧,急忙的回头张望,眼神穿过老大他们身体之间的空隙,寻找着我想要搜寻的人。
“高亮买水去了,咱先走。”老大见我看着身后,冲我说。
“哦,你们先走,我帮他拿。”我木然的看着他们从我身边经过,自己的情绪似乎融不入他们的高亢。
老大他们也没管我,他们本来就是大咧咧的人,喝了点酒更是不管不顾,所以一群人很快的就消失在了学校的楼群中。
我站在路上,看着小卖店的方向,似乎在窗前闪动的每一个身影都是高亮一般,但每次出门而来的都不是他。
我有些失望,我不明白为什么一直占据主动的自己如今变得这么被动,我慢慢的转身,有点心灰意冷。
今天我自己都很鄙视自己,我不是一直希望高亮和关心在一起吗?心里却有个坚定的声音说不是。
我知道高亮请关心吃饭也是为了我的手术,但我宁可他不是为了我,至少那样,我不会这么乱。
我想,我应该独自一个人静一静,就如同现在一样。
一旦有一天我俩之间的感情需要以分开来结束,我希望那个抽身的人是我,因为我知道,高亮的执拗不会轻易放弃,那么只有我来狠心。
可我又何尝能狠得下来?所以,最好的方法也许就是淡淡的疏远吧。

我这么想着,加快了脚步,决定不再等他,可是没走多远,就听见了手机短信的声音。
我的心如同期盼了许久一般,停住脚步,匆匆的拿出手机,狭小的黄色屏幕上,几个字浮现:回头便知,我心只有你。
我回头,看见高亮拎着一袋子矿泉水,正艰难的向我走来,手里的手机在黑夜中闪烁着绿色的暗淡光泽,冲我挥舞着。
那一刻,我的心再次决堤,我甚至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每一次反复纠结下了决定,最后总能轻而易举的被他击溃。
我就那么看着他走到我跟前,冲我笑了笑,有些羞涩。
“感动不?”他把手机揣进兜里,将矿泉水换了一只手拎着。
“嗯。”我无法表达自己内心的感觉,有的时候越复杂的感觉说出来却仅仅只是只言片语。
“哈哈,刘德华的歌词。”他自嘲般的解释。
我没说话,我确实不知道这是刘德华的歌词,但是至少在那一刻,我知道这句话只属于我和高亮。
“它表达了我的心。”高亮见我没说话,解释道。
我看了看他,他也看着我。
冬天的风凛冽的在我俩之间穿过,我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我慢慢的牵起他的手,却触摸到了他手心因为刚才拎水而出现的一道沟痕。
我不以为意,仍然坚定的轻抚了一下那道痕,然后把他的手掌抚平,紧紧的握住。
那一刻,我再次在心里坚定的告诉自己,即使有一天高亮的心里出现了一道痕,我也有能力把他抚平。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8 23:37:40 | 显示全部楼层
双生——我在警校的那些事儿part58(2010-05-0915:12:43)

[手术(下)]

第二天的早晨,整个寝室都起来的有些晚。
大伙匆忙的穿着衣服,只有我和高亮懒散的躺着看着眼前急匆匆的哥们儿。
出门的时候,每个人都过来不是拍我的脑袋就是捏我的胳膊,真挚的祝我手术顺利,让我的心里暖暖的。
等他们都走了,高亮穿着裤头跑到我的床上,两个人并排躺着,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一时间一切归于沉静,静得甚至能听到彼此胸膛的起伏。
一会,高亮侧身,搂着我的身子,“哥,我想搂着你再睡会儿。”
我没说话,只是用手轻抚他搂着我的胳膊,感受两个人皮肤的摩擦。
时间静静的流逝,那天早晨的情景却至今深印脑海。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在高亮沉睡的眉眼上,全世界安静。

如果不是急促的电话铃响,也许我就宁愿这样过一辈子。
电话是关心打来的,提醒我俩不要睡过了,因为她知道我俩昨天没少喝酒。
高亮悻悻的挂了电话,在我的脖子上亲了一口,然后坐了起来,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急急的从床上跳了下去,走到自己的衣柜前,翻箱倒柜的。
一会,他转过身来,手上竟然拎着我在朝鲜穿的那条裤头儿。
他笑着走了过来,把裤头扔在我身上,我却急忙拿了起来,扔到一边。
“恶心不?”我坐了起来,开始穿衣服。
“我听人说初血很灵验的,给你许愿今天手术成功。”高亮哈哈大笑,说着把那条裤头捡了起来,翻看着,翻到那块血迹,还用手在上面抠了一抠。
这样我更加难以接受,就如同我浑身上下一丝不挂的接受众人检阅一般。
我气急败坏的下了床,夺过裤头,扔进他的衣柜,转身继续穿衣服。
“哥,你咋这样啊!”说完,他又走到衣柜把裤头藏好,“上面除了有你的血,还有我和你的爱情结晶呢!”
“操,你有完没完,你丫就是个变态!”我把拖鞋扔了过去,他闪身躲开。
“好吧,反正我也许完愿了,准备出发!”他穿着裤头站在那里,一本正经的说着。
“嗯,我先走了,你就这么去吧。”说完,我端着盆去洗漱了。

我俩到达医院的时候,关心穿着便服在门口等着。
“哎呀我说,你俩大老爷们咋那么磨叽?”我俩刚进门,关心就迎了上来,手很自然的挽着高亮的胳膊。
“不得打扮的帅一点啊,你们医院这么多美少女护士。”高亮笑着答道,竟然也就那样任由关心搀着走着。
我就当视而不见,默默的跟着,七拐八拐的去了那个张医生的办公室。
“来啦,小关。”张医生看见我们来了,打个招呼。
“嗯,张叔,看你的啦!”说完,就如同对待累赘似的,把我推到张医生的跟前。
“你坐这里。”张医生示意我。
我坐下后,张医生就开始穿戴起手术服装,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手拿给我。”他穿戴完毕,声音从口罩后面传来。
“就在这里?”我胆怯的问,这结果和我想象的似乎有些不太一样,我以为会去手术室呢。
“嗯,这是小手术,没事。”张医生毋庸置疑的语气让我没法反驳,我只好看了看依偎在高亮身边的关心,可是关心似乎心思并不在我这,她一直看着高亮,直到高亮抖动身体示意她我在看她,她才歉意的笑着说:“听张叔的,专家。”
我默默的转回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头。
“打麻药吗?”张医生问。
“不打。”我丝毫都没考虑。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坚决,我就想让自己难受,越疼越好,也许那样我才能更清醒。
“你这蛇头疔的位置在手指尖端,局部麻醉的效果不好。”张医生说。
“嗯,那就不打吧。”我再次肯定。
“嗯,坚持一下,一下就好。你俩过来按着他的手。”张医生转身对高亮和关心说。
“能行吗?”高亮甩开关心的胳膊,走了过来,看着我和张医生问。
“你摁住了,就没事。”张医生说。
“哥,你忍住了。”高亮手紧紧的摁住我的胳膊,关心也走了过来,默默的抓着我的手腕。
张医生慢慢的挤压着我的手指,那种疼痛已经让我有些冒汗,但我不想表现出我的懦弱,尤其是在关心面前。
接着,张医生用消毒棉签给我的手指消了毒,拿起手术刀,看了一眼高亮和关心,就切了下去。
事实证明,我选择不打麻药的这个决定是错误的。
在张医生的手术刀切开我皮肤的那一瞬间,钻心的疼毫无预警的袭来,那疼痛从一点逐渐变成一条线,我看着自己手指的鲜血带着白脓飞溅。
我的胳膊大力的抽搐,激烈的程度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想象。于是,张医生的手术刀不但切开了我的手指,还连带着削掉了我食指的骨头尖端,我甚至都听见了那一小段骨头落入手术盘的脆响。
“摁住!”张医生喊了一声,然后我的胳膊被摁得死死地。
高亮用身体挡在我的眼前,拒绝让我再继续观看自己的惨象。
我也不再挣扎,因为我突然再也感觉不到疼痛,脉搏却如同低音炮般在我的耳边颤动的回响。

张医生不知道用什么器具在我那已经被挤空的食指中捣鼓着,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手指的前后皮肤挨到一起,手指的涨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心贴着后脊梁。
我偷偷的看了看高亮,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他的身体微微的颤抖,却毫不动摇的挡在我的前面。
他身旁的关心却早已把头转向我这边,闭着眼睛,不停地砸吧着嘴。
一会,我感觉张医生开始用什么东西往我的手指中填充,感觉上好像是纱布,然后就感觉手指一紧,高亮和关心松开了我的手。
当我再次看到我自己的左手食指,却只看到了臃肿的纱布,如同萝卜一样。
张医生看着我,有点无可奈何,我冲他笑了笑,也没说话。
“大夫,这骨头接不回去了?”高亮问。
“嗯,我也头一次遇到这个情况,恐怕是接不回去了。”张医生摘下口罩,叹了口气。
高亮没再说话,看了看我,面部明显的抽搐。
张医生也没再过多的解释,拿出一堆药纱布,递给我,“每天早晚换药,将手指里面的纱布换出来,再放进去新的,知道吗?”
“嗯,知道了。”我说不上那一刻我的心为什么会那么平静,似乎刚刚的手术和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掉骨头的人也不是我似的。
“吃药期间要忌口,辛辣鱼腥什么的,都不要吃了。”张医生继续说。
“你就说能吃什么吧。”高亮在一旁再次说话,只不过这一次语气不是很友好。
“米饭,面食可以,平时吃的菜因为有油腥基本都不能吃了,条件允许的话做西红柿汤喝吧。”张医生没有看高亮,却回答了他的问题。
“得多久?”高亮又问。
“直到不再吃药。”张医生这一次看着高亮,没有回避。
“那我们走了?”我怕他俩会针尖对麦芒,起身问道。
“嗯,可以了,走吧。”张医生再次吐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我看了看高亮,又看了看一直没说话的关心,然后三人鱼贯而出。

我们仨谁也没说话,显然现在手术这个结果是我们三个谁也没有料到的。
直到走到了医院门口,关心才和我们说了再见,然后一个人默默的离开。
高亮似乎没有任何挽留,搂着我的肩膀转身就走,我回头尴尬的看了看关心,想和她说两句话,无奈高亮的胳膊根本不给我机会,紧紧的箍着我的肩膀,关心似乎也感觉出了高亮的冷漠,冲我笑了笑,然后转身落寞的离开。
走了没多远,高亮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然后挂断。没隔多久手机再次执拗的响起,他看了看我,最终还是接了。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你找的那是什么庸医啊!操!”高亮在我身边咆哮,暴跳如雷,身边路过的行人似乎都感觉到了这小宇宙非同寻常,远远的避开我俩。
“行了,你别和我说了,说这些有毛用?我哥的手能复原啊,操!”说完,把电话挂了。
似乎是这个电话给了他发泄的突破口,他愣愣的看着我,然后突然冲了上来打了我一巴掌:“你他妈的傻啊,不打麻药,装给谁看!”
我的脸颊火辣辣的疼,有点懵,我没想到事情突然演变成这样,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突然,他又把尚在迷惘状态的我搂进怀里,我的脖颈间明显的感觉到了滚烫的液体。
“哥,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他近似发疯的搂着我,不断的重复这句话。
我依然没能反过劲来,从手术到现在我依然觉得如同梦境一般。
我甚至想不明白高亮为什么会哭,而且哭得一塌糊涂。

我两手不知所措的擎在半空中,任由他近似发疯般的抱着我,路上过往行人的注视让我有些畏首畏尾,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给他一个安慰的拥抱,而他根本就不在乎我是否会给他回应,就那么抱着我抽搐着,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到我的脖颈,流入我的内心。
最终,我的手紧紧的搂住了他,却没想到我本以为是安慰他的动作却换来了更加激烈的波涛汹涌。
我轻拍着他的后背,如同当年我哭泣时我爸那样,直到他渐渐的安静下来。
“好了,我没事,我还没哭你哭啥?”我把他从我怀里推开,看着他哭红的眼睛,笑着说。
说实话,我是第一次看到高亮这么个哭法,以前他就是伤心也是眼泪含在眼圈,这一次如同江水决堤般的痛哭让我发现他依然是个表面成熟的孩子。
他看着我,眼泪还是慢慢的流了下来,但他却咬着自己的嘴唇,不再出声。
“好了,我不是挺好的吗?你别和个娘们似的,我受不了。”我给他擦去眼泪,这个动作我一直觉得只会发生在我和女生之间,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给高亮拂去眼泪。
“哥,你疼吗?”他挣脱开我的手,擦拭着自己的眼泪,看着我说。
“哪里?手?脸?还是心?”我笑着问他。
他看了我一眼,显然没想到我能说出这么多来,一时间有些气急败坏,却也说不清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看着他那抓耳挠腮的样子,笑着说:“手疼,脸疼,心不疼。”
谁知我说完,高亮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伸手摸了我的脸颊,“哥,你要不也打我一下吧。”
“你等回去再!”我转身开始往车站走,我不想在和他纠缠在马路上,给别人看免费电影。
走了没多远,高亮再次停住,回头看着我,“对了,哥你的心为什么不疼?”
我有时候就是觉得他和孩子似的,想起一出儿是一出儿,索性不搭理他,低头继续前行。
他见我这个样子,也不再说话,转回身自己在前面急匆匆的走着。
看他这个样子我知道自己再次给他传达了错误的信号。
我掏出手机,轻轻的输入昨晚他给我的那几个字:回头便知,我心只有你,哪还有疼痛!
谁知那小子根本不顾手机的震动,径直上了公车,而我还和公车有一段距离,竟然没赶上。

我就那么看着高亮乘坐的公车慢慢的开动,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也慢慢的变凉。
我心灰意冷的站在公交车站,准备等下一辆时,却发现那辆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车门打开,高亮竟然向我飞奔而来。
我说不清自己在那一刻的心情,甚至有些茫然。
直到高亮跑到我身边,毫无顾忌的再次把我搂入怀中,我才发觉这一切原来都是真的。
我尴尬的看着身边因为我俩莫名其妙的男女老少爷们儿,一直到他再次主动的放开我。
“哥,你就喜欢这么逗我是吧?”他的眼睛依然红红的,表情却变得生动。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逗你干吗?”我很认真的回答。
“那你敢和我亲口说一遍不?”高亮看着我,充满期望。
“说啥?”我装糊涂,再说身边等车的人那么多,他这么黏糊着我让我很吃不消。
“我心只有你!”高亮似乎并没发现我的尴尬,大声说道。
“靠!”在身边一群人的吃惊的目光中,我拉着高亮钻进了及时赶到的公车上。

因为是周末,车上的人格外多,连站着都觉得拥挤。高亮四处寻摸着空座,一层二层找遍了却没发现,只好懊恼的再次挤到我身边。
“你就折腾吧,这么多人都站着有座位就怪了。”我嘲笑他。
“我在找残疾人专座呢!这车咋他妈的没有。”他说的很气愤。
“你找那干吗?”我有些不解。
“给你坐啊,你现在和残疾人一样。”说完,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嘴半张着,尴尬的杵在那。
“没事,我自己的选择我就得承担。”我说的很平静,这事真的和高亮甚至关心乃至那个张医生都没关系,是我自己选择不打麻药的。
高亮往我身边挤了挤,用手搂着我的肩膀,一时两人再无话语。
我悄悄的把脑袋靠近他的耳边,轻声说:“我心只有你。”
高亮吃惊的侧过脑袋看着我,那反应的程度就如同发现了外星人一般,转而,他开心的笑了,虽然眼睛依旧红肿。
是啊,失去一小节骨头又能算得了什么?
只要身边的这个人在,其他的一切都可以失去。

周末的校园总是显得节奏较为轻快,即使操场上依然尘土飞扬,“嘿哈”声震天。
我和高亮躲在树下默默的看了一会,转身离开。
刚走出没多远,身后又传来一声喊:“刘明飞!”
又是导员。
我和高亮再次笔直的站住,目光随着导员的身影靠近而转动。
“手术怎么样?”导员看到了我左手上缠绕的纱布,轻声问。
“还算顺利。”我低头回答,我不想和他多说话。
“嗯,自己注意。手术好了再归队吧,高亮没事的话下午归队。”导员的视线在我和高亮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似乎在征询我俩的意见,但我知道并不是,他是在等待我俩肯定的回答。
他见我俩不说话,自己说:”既然你俩没异议,就这么办了。”说完,转身走了。

回到宿舍不一会,大伙就都回来了,一群人围在我身边关心的看着我的手,听说我的骨头尖被削掉一小节,都唏嘘不已。
我一时心情也不好受,如果说在高亮面前我需要压抑自己不让他担心,那么在大伙面前我的压力确实是掩盖不住了,默默的看着自己的手指,暗自的使劲,却真实的感觉到那往常尖端碰触纱布的触感如今只是钻心的疼。
大伙见我这样,都纷纷的安慰我。
我茫然的听着,却只感觉到在他们的身后,有一双眼睛默默的注视了我一会,转身出去了。
我知道那是高亮,但是我没有起来去管。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而且放着一堆人的关心于不顾,起身去安慰高亮,似乎也有些不尽人情。
但是无疑高亮的离开给了我时间来发泄我心中的愤懑,我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看着窗外那斑驳的阳光,不可抑止的流了下来。
李亮见我这样,想要上前劝阻,却被老大拦住,也不知道他和大伙示意了什么,反正一群人就散了,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坐着,躺着,沉默着。
过了不知多久门开了,高亮拎着馒头和保温壶进来了。
看到我自己坐在窗前发呆,他走了过来,冲我脑袋就拍了一下。
我摸着被他拍打的地方,抬头看他。他眼睛的红肿已经消了,但是神色依然疲惫。
“发什么春秋大梦呢?吃饭吧。”他把装馒头的塑料袋打开,然后拧开保温壶的盖子,一切准备就绪后,坐在我对面看着我。我隔着保温壶冒出的热气看着他,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那一刻就觉得自己很卑鄙,一直纠缠着那些无聊的想法,无非还不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面对这个时刻为自己着想的人,给了他身体又能怎样?虽然自己不喜欢,但他为我做的每件事难道他都喜欢?爱本来就是付出,不是嘛?
我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决定以后再也不去抗拒他的任何索求,我能给他的,只要他要,那就给他。何况他为我这样并不是为了那一点点的欲望,更多的是他对我的感情,这样不就足够了?
“开吃吧,寻思什么呢?吃完睡会,折腾了一上午了。”高亮见我发呆,在对面催促。
“亮子你给老二买的这是什么啊?手术了就吃这些粗茶淡饭啊?”老大从铺上爬下来,看着桌上的馒头和西红柿汤。
“医生说只能吃这些,他要忌口。”高亮看着老大,解释道。
“只能吃馒头喝西红柿汤?”老大瞪大了眼睛,似乎不太相信。
“嗯,米饭也行,但是忌口的太多,我们也不会分辨,所以医生建议最好喝西红柿汤,还要清汤清水的,不能放鸡蛋什么的。”高亮说着,又看了我一眼。
“你这保温壶哪来的?”我突然想起来,我们宿舍根本没这东西。
“跑外面超市买的啊,西红柿汤也是在外面饭店订的,就咱总去的那家家常菜,我还和老板说好了,以后天天去,算得很便宜呢。馒头是咱食堂的。”高亮见我说话了,一下子说了一大堆。
“这样吧,哥几个!”老大拍了拍手,见大伙没反应,提高了声调:“ladiesandgentleman,都他妈的给我听好了!”
这一下把我们吓了一跳,连我都不由自主的看着老大在寝室中间背手站着,那架势就和校长讲话似的。
“除了明飞,我们寝室就7个人,每人一天负责去家常菜馆给明飞买西红柿汤和主食,有意见没?”他说完环顾四周,那眼神完全和导员一样,不是征询意见,而是将反对意见直接扼杀在萌芽中。
“没意见是吧,今天高亮负责,明天从我由大到小排下去,你们滴明白?”老大再次环顾一圈,在得到其他人同意之后,满意的爬上自己的床铺,“哦了,散会睡觉。”
“大哥,咱们似乎还没吃饭吧?”老五的声音传来。
“操,把自己忘了,走吧,咱们去食堂。”说完他又爬了下来,和大伙哄笑着出去了。
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他们是故意的,谁也没喊高亮,而高亮似乎也没有去吃饭的意思。
“你还不去?”我问。
“我不饿。”他看着我吃饭,眼神充满满足。
“快去吧,下午还得训练呢。”我催促道。
他这次没说话,抓起我的右手,轻轻的拍到自己的脸颊,“哥,我早晚让你扇回来。”
“靠,那你等我手好了我左右开工。”我把手抽回来,继续吃饭。
“那我去食堂了!”高亮站起身,看着我。
“赶紧滚!”我吐出一口西红柿皮,冲他挥了挥手。
“妈的,得势不让人了!”说完,他忿忿的走了,只不过这一次的背影很轻快。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8 23:38:30 | 显示全部楼层
双生——我在警校的那些事儿part59(2010-05-0921:09:36)

[裂痕]

不知道是昨晚没睡好,还是因为早上的手术耗费了我太多的心神,中午的这一觉我睡得很实,似乎好象曾被屋里凌乱的脚步声打断,但随即又迷迷糊糊的睡了。
等我再次醒来,冬日的阳光似乎已经出现了颓势,看了看表,已经快三点了。
宿舍里空荡荡的,除了表针的走动声,就是我的呼吸声,一时间让我觉得很难受。
我这才发觉,原来身边一直有一个人守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左手食指亦然闷胀,稍一活动都能感觉里面充满了粘乎乎的脓。
我用右手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穿上鞋,整理好衣裤,走了出去。

十一月的风已经带着寒意,但是不大。
走在校园的小路上,看着光秃秃的树枝,满目萧瑟。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惯性的去了操场,挑了一块不易被人注意的角落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远处的那黑压压的一片人影做着各种姿势,不停地扭打、站起。
这要是在以前,我是根本没有耐心去驻足观看的,那时候的自己想到训练头都大了,更别说参与其中。
如今的情况似乎正随了自己的心愿,却突然有了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乎训练本身,还是在乎和哥们在一起训练的那种感觉,总之就是觉得自己以后可能再也没有站在训练场上的机会了。
我伸出双手,将两只手掌并在一起,一面食指修长,一面却因为纱布的包裹而臃肿不堪。
我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在意,如今却发觉自己不但在意,甚至有些后悔。
要知道,以前的我虽不至于飞扬跋扈,但至少在别人面前我总是信心满满,只要自己能力所及,我都会与人一较高下。
如今我还有这个资本吗?手指少了一小截,明显的与正常人有了差异,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是否还能正常的训练?是否还能正常的打字?我越想越悲观,越想越绝望。
我觉得自己从此一无是处,不再是个完整的人。

寒风吹过我的面颊,顺着领口深入我的身体。
等我回过神来,发现远处的队伍不知何时已经解散,只剩下稀稀拉拉的三两个人仍然在操场上徘徊。
我起身,默默的走了过去,双手握住双杠,想试着借力翻上,却发觉自己真的是没了那种能力,稍一使劲左手食指的刀口就钻心的疼,疼得我直冒汗。
尽管这样,我仍执拗的用腿向上蹦着,想要借助双腿的弹跳借力翻上,但依旧是徒劳。
兜里的手机传来声响,我不理不顾,似乎浑身都有发泄不完的蛮力,我非要证明给自己看,我他妈的还是个完整的人!
可是事实残酷的证明,我真的是残疾了,竟然连双手撑起挂在双杠上都办不到,一切都因为我那动了手术的左手。
我颓然的倚着双杠,慢慢的滑坐在地上,却似乎又不甘心,匆忙的站了起来,冲着已经西沉的太阳,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啊!!!!!!!!CaoNiMa!!!”
身旁路过的人一个个的斜着眼睛看着我,如同看着一个怪物。
是,我现在就是个怪物,你们随便看。
我的心已经不再在乎这些,反正我也就这样了。
可是,我眼角的余光还是扫到了不远处的那个身影,是的,那个我熟悉得再也不能熟悉的身影。
我没有勇气面对他,我已经没有了任何资本去要求他什么,我再次滑坐在地上,头埋在腿间,任凭汗水滴落在泥土上。

不一会,我的眼前出现一双脚,我知道是他。
“哥,你在干嘛?”那声音带着痛惜。
我没说话。
突然,我觉得我的头发被他用手抓住,迫使我抬起了头,我就那么斜仰着脖子看着他。
“你他妈的不是个爷们!”说完,我的脸上再次挨了一巴掌,只是这一次我没感觉到疼。
心里的绝望会淹没各种生理的疼痛。
因为巴掌的惯性,我的头脱离了他的手,再次低了下去。
“你要是个爷们,你就给我站起来!”高亮的声音在我的脑袋上方炸响。
我依然没有动弹,我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力气了,或者说,我已经没了勇气和信心。
“刘明飞,我再和你说最后一遍!你要是再不起来,别他妈的说我认识你!!!!”最后一个字被他拖了很长的声音,甚至有些嘶哑。
我茫然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眼里充满愤怒,眼圈甚至有些红。
“你回去吧,我不配你这样对我。”说完,我再次低下了头。
眼前的双脚毫不犹豫的转向,然后一个长长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这个影子慢慢的移动着,但是坚决而有力,直到慢慢淡出了我的视线。
我想,从今天开始,我也应该让它的主人,慢慢的淡出我的心吧。

直到黑夜完全吞噬了我的视线,我才缓缓的起身往宿舍走去。
小路上过往着零星的学员,有形单影只的,也有三五成群的,无论他们以什么状态从我身边路过,他们的眼光总会不经意的扫过我那缠着白色纱布的手指。
也许,是白色在黑暗的映衬下过于刺眼了吧。
于是我把双手伸进兜里,加快了脚步。
走了没几步,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第一反应是高亮,于是没有去管它,任由它发了疯似的响个没完。
短暂的平静过后,它再次执拗的响起。
我有些烦躁,甚至想不明白我当初为什么会对这种绑在身上的东西感兴趣。
我掏出电话,想要关机,却发现电话是关心打来的。
“喂,关心。我刘明飞。”我接了电话,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自然平静。
电话的那头安静了几秒,似乎在辨别我的情绪是否正常。
“有事吗?”我抽了一下鼻涕,接着问。
“你没事吧?”关心的声音怯生生的传来,和她给我的的印象完全不一样。
“没事。我挺好的,谢谢你啊。”我赶忙说,我一点也不怪她,这和她没关系,我现在这个状况谁都没想到。
“你别这么说,你越这样我越觉得对不起你。”关心在那边一个劲的解释。
“我真没事。”我打断她,其实我已经没心思就这件事再纠缠下去。
“那就好,高亮怎么样了?”她轻声的问,装得漫不经心,实际上她和我一样,越是在乎的人却非要装做不在乎。
“挺好的,你给他打电话吧。”我也轻声的回答,心里却因为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而莫名的憋闷。
“哦,我给他打了,他不接。”那边的声音依然落寞。
“那你想我咋样?”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我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人突然都变得很自私,绕来绕去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没事,你忙吧,记得来医院复诊。”关心似乎听出了我的不耐烦,挂了电话。
操,还复诊,能把我的手指断骨接上吗?
妈的老子从家里完整的出来,下次回去却成了残疾,我他妈的找谁说去!

我正愤懑的走着,手机再次响起。
我拿起一看,是一个陌生座机号码,但似乎又似曾相识。
“喂?”我还是接了,充满不耐烦。
“刘明飞?”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也很不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是个女生。
“你是?”我搜索着脑海,我只是觉得这个声音曾经深印我心,如今却毫无踪影。
“我梁丹。”电话那头的声音幽幽传来,却在我心里烧起一团火焰。
“有事吗?”我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尽量平静的问道。
“今天听同学说你手术了,好像不太成功,打个电话问问。”她自顾自的解释道。
“你有病啊?当初同意在一起的是你,后来提出分手的也是你,如今你来关心我,你当我是啥?你啥意思?”我知道我不应该这么说话,但是我心里的火实在是无处发泄了,而梁丹,成了导火线。
“你冷静一些。当初和你分手就是觉得你不成熟,现在你怎么还这样?”那边依旧很平静,完全符合梁丹说话的风格,“我以为过了这么久你会好一些,没想到还是这样。”
“你讲那些有什么用?我就是成熟了你还能和我合好?”我冲着电话怒吼。
“不会,难道分手了作为普通同学就不能关心你一下?”那边终于显露出一丝的伤心。
“我他妈的不用你关心,谁也不用!”我把电话扣死,然后扔了出去。
我觉得全世界的人似乎都在耍我,我最渴望来关心我的那个人冷漠的转身,最不想被我再次想起的人却关心依旧。

看着电话因为我的投掷在路上颠了几个来回然后静静的躺下,我却如被针扎了一样迅速的跑了过去,捡起手机,为自己的冲动后悔,可惜,手机屏幕还是出现了细小的裂痕。
我用手拂去上面的灰尘,把裂碎的屏幕贴在脸上,我似乎听见了高亮心碎的声音。
我用手轻轻的按压着破裂的痕迹,黄绿色的屏幕瞬间出现七彩的流光。
我叹了口气,眼泪却再次不争气的流了下来,那种感觉就如我亲手把我和高亮之间唯一的联系切断了一样。
一直以为我可以很轻易的将高亮重新划归为我最好的兄弟,没想到我忽略了这中间令人难以接受的煎熬。
我用袖口狠狠地擦拭着自己的眼泪,任凭作训服袖口的纽扣坚硬的划过我的脸颊。
我需要疼痛来刺激我的神经,只有这样,我才能感觉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远远的,我就看到熟悉的身影坐在宿舍的楼洞口,如同一尊雕像般,凝视着我回来的方向。
我有些踌躇,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走过去。
有些人就是这样,即使说了从此不再关心,可是一旦出现在你面前,却发现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最终,我还是走了过去,有些事情必须面对,不可避免。
我默默的走过高亮的身边,他似乎没有发现我一样,仍然一动不动。
直到我进了楼洞,我才感觉到那个雕塑起身,跟着我走了进来。
我俩谁也没说话,凌乱的脚步声夹杂在一起,如同我此刻的心情。

“我操,你可回来了,高亮呢?说出去找你咋也没了?”我刚进门,老大从床上蹦了下来,走了过来,搂着我的肩膀问。
“他在后面。”我冷冷的说了句,躺回自己的床,却又觉得这样不够彻底,于是又起身,脱了鞋和作训服,用被子紧紧的把自己捂了进去。
“他咋了?”隔着被子我听见老大似乎在问随后进来的高亮。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浑身的细胞都游弋到耳朵上,连汗毛都竖了起来,急切的想知道高亮对我的态度。
谁知我一句话都没听到,只听到身体倒在床铺上的闷声。
“靠,这俩人真他妈的是兄弟啊,出去一趟咋回来都这德行!”老大的声音隔着被子传来,“兄弟”这个字眼却十分刺耳。
我正郁闷着,就感觉被子被掀开了。
突然暴露在日光灯下的双眼一时难以适应,我急忙用右手支撑着身体,左手遮挡着眼睛,透过指缝,我下意识的瞄向高亮的床,他和我一样盖着被子,看不见他的表情。
“我靠,你这手指怎么血都渗出来了!”老大的声音有些变调,我茫然的把左手拿了下来,我一直都没注意到,洁白的纱布已经渗出了血红,尤其是指尖的部分。
“你咋弄的啊!”高亮突然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把老大扒拉到一旁,拿起我的左手,看着那根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手指,想碰却又不敢。
“我没事。”我倔强的把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自己用右手开始解纱布。
“你俩这唱的是哪出?唱戏给我们哥儿几个看啊!”老大在一旁打圆场,然后上前把我的右手打掉,抓住我的左手腕,递给高亮:“你给他看看咋回事!李亮、林海,过来帮我摁着!”
李亮和老五如同得到抢险救灾的任务般,立马起身来到我的跟前,齐齐的抓住我的左手,在我的眼前形成一道人墙,我只能看到我的左胳膊穿了过去,却看不到前面的情形。
我知道那些血液是因为我执拗的想攀上双杠而造成的,只是没想到会出这么多血。
紧贴皮肤的纱布因为血液的干涸已经结疤,当高亮轻轻的绕下来的时候,我感觉到那拉扯皮肤的疼。
当我的手指完全暴露在空气中,老大和李亮等人全都转过了头,“我靠!”老大脱口而出,迎面看到我的眼神,尴尬而充满歉意的笑了笑。
高亮起身拿出医生给的纱布和药水,用镊子分开我手指的刀口,轻声的说:“忍住了!”因为人墙的阻挡,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随即纱布扶过骨头的那种钻心的疼从指间漫步全身,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在颤抖。
很快,手指中的纱布被掏空了,我大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左手指真的只剩了一根不完整的骨头,里面早已没了血肉。
我感觉紧抓着我手指的高亮似乎也浑身颤抖,随即我的手感触到了温暖的液体。
“老七,别这样,二哥不挺好的吗。”老五安慰着高亮,“冷静,还得靠你换药呢,我们不行。”
“嗯。”高亮的声音有些哽咽,搞得屋子里气氛也跟着很压抑。
老大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集中精神。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将左手放松,然后那种钻心的疼再次袭来,镊子的金属触感连带着纱布轻轻的将食指空荡的皮肤撑起,高亮虽然小心翼翼,但仍不免碰触到我的骨头,我感觉自己的内衣都湿透了。
等到一切就绪之后,老大他们松开了我的手腕,我那被摁住的部分已经不通血脉,上面湿漉漉的都是汗水。
老大见我松了一口气,也拍了拍高亮的肩膀,然后拿出保温壶,打开盖子推给我,“快喝了吧,高亮出去买的。”
说完,他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四周看了看,问道:“亮子,你给明飞买的馒头呢?”
高亮站在那,看了看老大,又看了看身边站着的李亮等人,慢慢的转过身子,走到自己的铺前,掀开被子,拿出了馒头。
“我靠,有狐臭没?”老大开玩笑的说,然后转身递给我,“有狐臭也得吃了,亮子是害怕凉了。”
我接过馒头,心却再次抽搐,眼泪又缓缓的流了下来。
“我靠,你俩今天是咋了?马景涛啊,没完没了的,馒头很硬吗?需要你眼泪滋润?”老大拿起手纸,扔给我。
我没接,依旧看着手里的馒头,上面的塑料因为挤压已经粘在了馒头上,而且有了细小的破损。
高亮在那默默的看着,直到我吃了一口,然后,转身走了。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8 23:38:48 | 显示全部楼层
双生——我在警校的那些事儿part60(2010-05-1009:10:34)

[休学]

我觉得命运还是很眷顾我的,虽然一直是背运。
我的食指虽然每天都在换药,但是却丝毫没有回转的迹象,白色的脓源源不断的每天都会清理出好多,但就是杀不死源头。
期间我又去找关心到医院看了几次,却一次次看到张医生逐渐阴沉的脸。
于是我对自己的手彻底绝望,于是执拗的不再换药,甚至在和高亮的争执中把所有的药狠狠的摔碎,用脚踏烂。
那一刻,我知道,被我踏烂的不仅仅是药瓶子,还有高亮和我的感情。
其实自从手术那天晚上起,我们之间就已经接近无话可说了,只剩下在每天换药的时候,他机械般的轻声说“忍着点”。
而如今再也没有了换药的必要,自然也没了说话的余地。
高亮再次回归到了刚上学的姿态,少言寡语,除了训练就是睡觉,床下的篮球早已落上了厚厚的灰尘。
而我,每天看着高亮的背影,却再也没了上前安慰他的勇气。
如果,能这样断了,似乎更好。我是真的累了,心累。
每次和他亲密过后我所承担的压力、所思考的问题远远超过了我的年龄所能承受的。
我承认我没有高亮爱得那么坦诚,但我考虑的比他更多。
男人之间的感情终究不为社会所接受的,这一点我很清楚。
抛开我俩不谈,双方的父母也不会同意。
如果能够隐瞒,我愿意隐瞒下去。
毕竟父母不会和我们过一辈子,那就不如让他们在有生之年为自己的儿子骄傲吧。
但是这只是下下之策,如果一切就此打住,似乎才是上上之选。
我看着高亮蜷缩在床上的背影,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原来,只要你想哭,即使把头仰成平角,也是徒劳。

那几天我疯狂的想家,说不清为什么。
我甚至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特别害怕见不到我的父母。
再加上学校的生活少了高亮,也让我觉得再无留恋,老大他们轮流的帮我打饭,也让我过意不去,于是在列队训练的间隙,我偷偷的找到了导员。
我想请长假。
导员看了看我,很明确的拒绝了我,学校没有这个先例,请长假只能休学。
我有些苦涩的笑着。
操,休学,我连退学的心都有了,老子还在乎休学。
于是瞒着所有人向导员递交了休学申请,在一个大伙都去上课的清晨,默默的在寝室收拾着东西。
那套阿根廷队服依旧如新,静静的躺在我的床面上,我这才发觉,我和高亮的感情就如同眼前这件衣服,虽然喜爱,却一直未贴身,因为它怕见光。
我轻轻的将它叠起塞进行李的最底层,一切收拾好后,却又怕放在底层衣服受潮,于是再次打开行李把它从底层又翻了上来,这才再次轻轻的把行李合上。
然后我把自己床上的行李整个的掀起,卷成卷儿,昭示着我的离开。
我不知道那一天他们为什么会上课上得那么久,亦或是本来就是那么久而我从来都没注意。
总之我磨叽了半天想偷偷的再看一眼那熟悉的身影,却没等到。
我轻轻的关上寝室的房门,我知道自己这一去能否回来就成了未知。
于是再次猛地推开门,跑到高亮的床铺上,重重的趴了上去,如果我不能带走你的心,就让我带走你的气味儿吧。

那一天的火车似乎特别慢,慢得我感觉时间都如同静止了一般。
其间我不停的拿出手机翻看,生怕错过他的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离家越来越近,离他却越来越远。
可电话却一直安静,我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的电话是不是被我摔坏了,于是拨通了寝室的号码,又赶紧挂掉。
确定手机是好用的,心却更加烦乱。
也许,他真的是不再关心我了吧,抑或,他还没发现我已经休学?
我在心里翻来覆去的假设,最后却淡淡的叹了口气,路是我自己选的,为何却仍要不停的揣测别人?
我把手机放进兜里,收拾好行李,准备下车。
谁知,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熟悉的号码在狭小的屏幕上滚动,我看了一边又一遍,却迟迟不敢按接听键。
“喂?”我看着窗外,告诉自己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同学,语气尽量平静的接了电话,却发现手心里全是汗水。
“刘明飞,你哪去了?”高亮的声音有些冷,带着绝望。
“我回家了,请了假。”我小声的说,我没有勇气面对他的质问。
“你妈的请假不告诉我,请假需要把行李都带走,请假需要把床铺都卷起来啊!”电话那头是他愤怒的咆哮,刺激着我脆弱的耳膜。
“我干什么和你没关系,我不是你应该喜欢的人。”我眼睛依旧看着窗外匆匆滑过的光景,眼泪再次流下。
“行,哥,我最后叫你一次,你行!”那边的声音也有些哽咽,却如同较劲儿般,生冷坚硬。
“没事挂了吧。”我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但抽泣的声音还是传了过去。
“你真的就能放下?”这声音似乎又给了高亮希望,他语气软了下来,轻声的问道。
“我真的就没爱过你,高亮,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只是我找到女朋友之前的替代品。”我咬了咬牙,把泪水抹掉,坚定的说出这句话。
如果在走上正轨之前,需要有一个人脱轨,就由我来吧,反正身体已经残疾,也不差这一下。
紧接着,我听到了电话摔倒地上的声音,这一次我确信,我们的关系就真的断了。
我轻轻的把电话摁死,然后关机,看着手机屏幕的光亮慢慢的消失,我知道,我和高亮那曾经的所有,也都灰飞烟灭。

母亲对于我的出现很是意外,但惊喜更多。
她摸着我的脸颊,接过我手里的行李,探寻着我回来的原因。
我简单的和母亲说了我手指的事情,这个在我面前从来都没表现过慌乱的人那一刻却慌了手脚,毫无头绪的坐在屋子里给我爸打电话,声音都有些颤抖,得到父亲马上回来的消息之后,又开始到处给她的医院朋友或者同学打电话,寻求一切有利的线索。
父亲很快就出现在家中,他颤抖的解开了我的纱布,看到我的手指,闷闷的没说一句话。
一旁的母亲却已经抑制不住眼泪,却始终没有哭出声音。
“学校那边怎么安排的?”父亲突然问我。
“请了假。”我没敢实话实说,我怕让本来伤心的母亲再受打击。
“嗯,你先回屋休息吧,我和你妈商量一下。”父亲看着我,眼神不容许我提出异议。
我默默的回到屋子里,脱下外衣,拿出手机,悄悄的开机,看着空泛的屏幕,然后轻轻的关上,趴在床上,努力的让自己平静。
听着父母在门外的窃窃私语,我却怎么也睡不着。
于是翻身到衣柜,把高亮在我家住的时候使用的枕头拿了出来,换下我自己的,再次将脸深深的陷入,熟悉的气味儿淡淡的传来,不解渴,却足够凝神。

下午和母亲去了丹东最好的医院,找了她熟识的大夫。
老爷子把着我的手指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脑袋却在一直摇头。
“怎么样?”母亲实在是忍不住了,急切地问。
“不理想。从现在看,手术是最好的选择,现在这个地步也只能这么继续下去了。”老医生叹了口气,看着母亲摇着头说。
“能痊愈吗?”既然选择不了过程,母亲还是希望求得一个好结果。
“恢复着看吧,这种病实际上还是用土方法治疗有奇效,现代医学有时候治标不治本。”老爷子很真诚,交了实底。
我和母亲谢过了老大夫,离开了医院。
母亲一路上都没说话,默默的拉着我的右手,攥得紧紧的,似乎害怕把我丢了似的。
母亲的反常让我更加难受。
其实自从我上了初中之后,凡是和母亲走在一起,她都把我当做大人来看,每次我要撒娇的拉着母亲,她都会看着我说“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子,不要总依偎在母亲身边,没出息”之类的话,所以我自小就很独立,没有难解的问题,我是不会纠缠他们的。
只是今天,母亲抓着我的手,如同抓着了我的心,那感觉只有俩字:揪心。

我和母亲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姥姥家。
孩子在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的时候,总是会选择向父母倾诉,我是这样,母亲也一样。
姥姥在家用面板擀着胡椒面,看见母亲和我进了门,双手在围裙上擦拭了一下,把我搂进了怀里。
“姥姥看看,上炕吧。”说完,把我让到炕上。
“姥姥,我没事,我想吃你炸的肉吱了。(就是把肥肉放进锅里靠干榨出油来,剩下的肉干)”我脱了鞋,上了炕,看着姥姥说。
“好好,你等着。”姥姥转身拉着母亲去了厨房。
我坐在炕上,看着擀面杖在面板上轻轻的滚动,心却再次飘到了学校。
不知道大伙都怎么样了?
是不是已经知道我已经休学?
高亮会不会很失望,甚至自暴自弃?
我又拿出手机,开机,调出高亮的号码,轻轻的按了下去。
电话在短暂的空白之后,传来那个生硬的女声: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声音一遍遍的回响着,我却舍不得挂断,这也算是高亮的近况吧。
我有些恨自己,为什么选择了分开,却又这么优柔寡断?
为什么是我执拗的要选择过正常人的生活,却依旧对他过度的关心?
我看着手里的电话,眼前的裂纹,似乎在慢慢的变大。。。。

厨房的哭泣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仔细辨认着,那声音是母亲的。
姥姥和母亲似乎不想我听到她们的谈话,尽量的压低着声音,我有些分辨不清,但有一点很肯定,那就是母亲很伤心,伤心欲绝。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母亲,听着姥姥不住的安慰,我却只能坐在炕上。
我知道我出去的话,也许母亲会把泪水咽回肚子里,那样她更难受。
过了很长时间,母亲和姥姥才进了屋子,姥姥递给我一盘肉吱了,我默默的接了过来,坐到窗台边上,看着窗外,吃了起来。
“晚上在这吃?”姥姥征询母亲的意见。
“不了,回去吧,他得忌口。唉,明飞!”母亲突然提高了声音,“快拿来,你不能吃油腥的东西。”
我茫然的回头,看着母亲和无奈的姥姥,把吃进嘴里的肉干又吐了出来,然后端着碟子递给姥姥。
“等你好了,姥姥再给你炸!”姥姥把盘子放到面板上,搂着我,眼泪掉了下来。
我一直也没弄明白母亲和姥姥为什么会如此伤心,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老大夫和母亲说我的手术没成功,疔的根还扎在手指的血管中,逐渐的生长,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可能会一直顺着血管蔓延到心脏,轻则废了一条手臂,重则有生命危险。
其实直到现在我也没有觉得这个病会危及到我的生命,当时的我只是莫名的害怕,如果我的这个病没有及时治好,我可能这辈子就再也没有看见高亮的机会了。
虽然不能爱他,但至少默默的看着他,我也会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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