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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小虎》(作者:冬天的郁冬)

 火...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10 21:37: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一章
  打那以后,我和小虎逐渐恢复到了正常的朋友关系了,我们寝室的几个哥们儿还是一起踢球喝酒上自习,但是也仅此而已,小虎更多的时候还是和雯雯在一起,像校园里的其他情人们一样,我常常看到他们在荷花池边散步,在食堂里互相喂饭,似乎很幸福。其实这样最好,我已经有了曾超,而他也有了雯雯,并且他对我的性取向似乎也慢慢接受了,这样的关系温和又温馨,挺好。
  曾超的临床实习期已经结束了,毕业前最后几个月主要就是上一些无聊的临床体验总结,就业指导之类的渣渣课,更多的时候他是为找工作而焦头烂额,除此之外,他就是和我天天上晚自习,其实临近毕业的时候,像他那样还天天上自习的人已经很少了,大家都忙着玩儿去了,可他说那些聚会没有意思,能和我一起自习的时候不多了,他要珍惜。
  曾超的父母那时已经帮他联系了西安几个大医院,可他坚持不去,他在电话里和他父母吵过几次,他说他爱上了成都,他要留在成都工作,他想过独立的生活,电话旁边的我当然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当时感动得一沓糊涂。曾超是外地人,在成都没有什么关系,又只是区区一个本科生,想要找到好工作其实很难,去小医院又太委曲他了,我舍不得他又不想他将来过的不好,只好天天催我爸妈帮帮曾超。
  好歹我爸妈有那么点点小关系,终于帮曾超联系到了一个还不错的医院,签了约,曾超算是吃了颗定心丸了,接下来,又是一年一度的足球赛了,这是我们这支球队最后一次比赛了,明年,我们学校和另外一个学校合并后就只有学院队没有年级队了,因此,我们发誓要拿这最后一次冠军来证明我们的实力。
  我的脚还没有好完全,因此郝健只能把我列为替补,前面几场比赛我都没上场,还好对手都不强,都是大比分过关的。到了半决赛,对手是上届冠军,实力很强,我们赛前作了充分的准备,甚至还全体去理发店削发铭志!比赛开始后,我们在场上表现还不错,但是前锋把握机会能力不强,几次好机会都没有进球,反而让对方偷袭先拔头筹,中场休息的时候大家情绪都有点紧张,前锋不力这在球场上是致命的啊,郝健似乎也拿不出更多的办法,这时小虎凑到我身前来问我能上了吗?当然能,我一直都是正选前锋,在球队以往的进球中近一半都是我进的,此时就算脚疼也要撑啊,我不想给自己的大学生涯留下遗憾,大家都不想!于是我自告奋勇向郝健申请上场。
  可能是脚还没好完,也可能是我太心急了,上场后我的表现并不好,几次落入对方的越位陷阱,时间一分分地过去了,大家的腿都是越来越沉重,传出的球也是偏得不知方向,眼看比赛就要结束,我看见郝健已经绝望了,而小虎则低着头骂怪话。这时候我恰好在禁区前方断了对方后卫一个球,跟着衔枚疾走,利用自己的身体速度往禁区里人堆冲!当时我脑海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疯了似的念头,你们快来踢我,踢吧,最好把我再踢骨折了,判你们个点球!
  我相信上天是保佑我们的,对方几个后卫看见我不要命的往他们身上撞也慌了手脚,我觉得好像有只脚碰了一下我的右腿,虽然只是轻轻挨了一下,可我马上抱着腿顺势摔了下去,倒在地上后作痛苦状翻滚,配上惨叫连天,当时就唬得裁判连吹犯规,当然,黄牌,追加点球这些都是少不了的,乐得我立马就想跳起来狂吻裁判!
  小虎他们不知内情,担心我又受重伤,紧张得冲上来就和对方干架,场边的双方同学也冲过来助阵,一时场上一片大乱,好不容易才劝解下来,小虎闹得最凶,得红牌下去了,那个倒霉的后卫又被追加黄牌也罚下去了。
  此后当郝健罚入点球后,下半场结束,1比1!比赛直接进入互罚点球阶段,对方这时候锐气大减,连续几球不入,而我们则相反,轮到我的时候,已经是赛点了,我踢进了就淘汰对方,刚才还惨叫连天的我助跑几步,骗过守门员,轻轻松松的大力推射入门,ok!赢了!!
  赛后,大家簇拥着去洗澡,澡堂里一片欢腾,大家都夸我的大智大勇,小虎则抱着我又唱又跳,这家伙一高兴就忘了场合,差点儿把我弄出洋相来了,我们两兄弟这样亲热的场面大家好久都没见过了,又是一阵起哄荤话,小虎脸一红,不闹了,放开我穿衣服去了。
  最强的对手被我们搞定后,下面一场决赛就没啥可写的了,3比0,我们轻松战胜对手,获得了大学期间我们队唯一一个冠军,现在,那个酷似世界杯的奖杯已经不知道流落何方,奖杯底座上刻着的那20个名字也成为了永恒的记忆,唯一能让我反复回想的是那张赛后的合影,20个生龙活虎大汗淋漓的光头小伙攀在一起,高举奖杯,一脸的春光灿烂。
  曾超毕业后没几天就开始上班了,他的医院离我们学校很近,他住医院的单身宿舍,条件很差,但是那毕竟是个独立的小窝,这样,我们就不用再偷偷摸摸紧紧张张下去了,考试周过后,同学们陆续回家了,那个暑假,我则用各种理由欺骗爸妈,有机会就来那间简陋的小屋找曾超。
  曾超很辛苦的,刚进医院,好多东西都不懂,所以他天天都呆在病房里工作学习,我则有空就上街买菜买冰淇淋,弄些吃的什么的犒劳犒劳他。其实,我什么东西都弄不来,不过自己慢慢摸索,到最后,勉强会弄点煎蛋面啊,炒肉丝,炖猪蹄之类的简单菜,就这些曾超已经很满足了,他常常抱着我说他怎么那么好的福气,遇到我这么好的乖弟娃儿。
  平时,我们更喜欢的是一起去游泳健身,我们在省游泳馆里办了年卡,那里一年四季都是恒温,特别舒服。在泳池里他简直就是浪里白条,他的游泳技术很好,蛙泳仰泳蝶泳样样顶呱呱,常常把外表黝黑貌似游泳健将其实只会乱扑水的我甩得老远,然后停下来耐心的手把手地纠正我的错误姿势,而人少的时候,我有时会潜到水里去扒他泳裤,惊得他花容失色,魂飞魄散。除此之外,曾超在健身方面也逐渐把我带上了路,健身房里的曾超那也是高手,身体建设得挺不错的,总之只要是上肢的运动他永远比我强,下肢嘛,他就不如我了,爆发力强的两只青蛙大腿永远是我的资本。
  暑假过后,我在学校的时间呆的就要多些了,一来曾超的工作和我的学业都很繁忙,二来我担心老是不呆在学校也容易引起宿舍室友的嫌疑,所以更多的时候是曾超到我们学校来玩,寝室里大家都跟他很熟了,大家称兄道弟的都很亲热,尤其是郝健,他特欣赏曾超稳重的为人,还常常嘲笑我怎么不跟着曾超多学学,啥事儿都做不好。
  我和曾超相处很好,这一点并不是谁都愿意看到的,至少我觉得他在的时候小虎就很不自在,尽管他嘴上没说啥,但是曾超一到来他肯定要离开,别人注意不到我却是能发现的。有一段时间,曾超单位送他到我们学校参加一个为期一月的英语口语培训,这可把我们俩乐坏了,就像回到了上学期一样,我们又可以一起去教室自习,一起散步踢球,我也常常跟着曾超混进他们那个培训班上去一起听课.
  有一天晚上下课的时候,看着身边热闹的学弟学妹们在楼梯打闹时,曾超突然感叹还是读书好啊,校园的气息永远都是清新活泼生机盎然的,不像工作了,天天操心,提心吊胆,人都变努钝了,再说医学知识浩瀚无边,只有工作了才知道还有好多该学的东西都没有学到,早知这样,当初就该考研,这样的话,又可以多在学校多学习几年了。我一听,心里一动,考研?不错的主意啊,那我们一起考研!
  听了我的想法后,曾超也很有兴趣,他歪着头想了一下说,你后年毕业,还有一年多才考呢!看来我也只有等一两年再考了,不过呢,你总是五分钟热情,而且你英语那水平我可不敢恭维,早点准备总是没有错的,我呢,这两年把临床技能练好,执业医师证考上,对将来考试也是有帮助的,是吧。
  我那时都大四了,以我不怎样的基础,准备考研也该是时候了,我们就这样聊着聊着下了楼。到了楼下,我们正各自找自己的车,突然曾超懊恼地说,车坏了,我一看,可不是嘛,后胎全瘪了,我于是骑车到自己的寝室向楼下管理员那儿借了个气筒回来,打足气后观察了会儿,问题不大,可能是哪个手痒的人把气放了,胎并没有坏,我们相视一笑,骑着车到曾超寝室里玩去了。
  可是以后又反复出现了类似的情况,每次都是曾超的车坏,直到最后一次,我们发现曾超的车不仅是被放气了,连气门芯子都给拔了!我当时心里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晚上九点公车早就收了,修车店也关了,寝室里又没有空床,曾超只能摊开手无奈的打的回去了。
  送他回去以后,我心里很生气,我知道这都是小虎干的,可他这么做又是为啥呢?小虎对我和曾超在一起不满已经很久了这我知道,可是有必要这么对待我们吗?他天天和雯雯寻欢作乐都可以,怎么对我们这么一点点亲热接触都忍受不了呢?再说,他不是不喜欢男人了吗?吃哪门子醋阿?
  回到寝室,小虎正独自一人拿着本书坐在床边看书,表情明显有点慌张。我阴沉着脸一屁股坐在他对面就那么死盯着他,小虎心里一定发毛,他故作镇定地埋头看书很久后终于抬头对我说,“东东今天咋了?谁惹你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其实也没多大事儿,不就是一气门芯子嘛!我就是搞不懂你怎么还跟小孩似儿的搞这种勾当?我还以为你真长大了呢!”
  小虎放下手中的书,低头半响不说话,脸朝向一边,脸色也是铁青着盯着窗外。
  “你让我失望惨了,一直以来我认为,无论如何,小虎都是我的好兄弟好哥们儿,是个豪爽大气的好小伙,是个高兴了喝酒生气了动拳头的好汉,哪想到你是这样的猥琐小气?你好意思这么偷偷摸摸的做这种事儿吗?看来曾超以前评价你还真没错,你就是怯懦,胆小!”我看他没有像以往那样反驳,越发的生气起来了。
  我的话说到他痛处去了,小虎呼的站起身来朝我吼了起来,“你以为我这两年过得容易吗?我还能怎么做?我还不是为了我们两个都好!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确实怪我,我确实做错了很多,可是要不是那个曾超,我什么都能挽回!”
  小虎的表情很痛苦,他又坐了下去,顿了顿接着说:“我恨我自己怯懦,虚伪,冬冬,你知道吗?这两年我一直在和自己作斗争,我看了很多书,打了很多心理咨询电话,可我越来越迷茫,越来越痛苦,你又如何能理解我啊?”
  “是吗?”我很难相信,我以为真正痛苦的只有我,小虎不是一直都过的挺好吗?于是我悠悠的回了句,“算了吧你,你和雯雯感情那么好,你会痛苦?你们上床都不知道上了多少次了!!快乐着呢!”,说出这么一句后,我心里也突然觉得很酸楚了,眼泪止不住想流。
  小虎一愣,有点吃惊,接着说,“连这你也知道了?谁告诉你的?是的,我已经和她上过床了,可那是怎么回事我自己都不清楚啊!也许我只是想证明些什么,改变些什么,可最后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的。还记得我说过我们两个都犯了错而改正还来得及那句话吗?其实,我这两年一直都在改,拼命的改,我曾经以为我已经改了,我还希望你学我,可现在我终于明白了,除了你,我是无可救药了!”
  “你其实也是gay,是不是?”我心里猛然一阵抽痛,盯着小虎,“你一直不承认这一点,你害怕了,想改变,你不服老天的安排,挣扎过,努力过,是吗?”
  “嗯,”小虎捏着拳头点点头,终于流下了眼泪,他哽咽着继续说道:“冬冬,对不起,我知道你过得比我还痛苦,虽然我们很少说话,可我能看出来,我每天晚上都忍住自己不去看你睡觉的样子,但是我能听见你的鼾声,能感觉到你的气息,可我一直坚持着,我心里说了无数次冬冬对不起,可我都是为了你好啊!”
  “为我好?”我冷笑一声,心里的抽痛越来越紧,突然想起了冤家这两个字,小虎啊小虎,你可真是我的冤家啊,何必呢?我也曾像你这样彷徨惊慌过,可我很快就挺过来认清了自己,如果你能早点这么想,又何来今天这种更大的痛苦呢?
  “直到曾超的出现才刺激我认识到该是清醒的时候了,该是还现实爱情一个真面孔的时候了。我不想再掩饰自己的怯懦与虚伪,不再包装自己的外表与尊严。我要把自己内心的痛苦、迷茫、困惑、甚至胆小、卑鄙等统统全都“挤”出来!”小虎显然已经痛苦得不行了,他抬头含着泪问我:“冬冬,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吧?”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10 21:37:4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二章
   重新开始?一直以来我梦寐以求的话终于被小虎说了出来,可是,还能重新开始吗?说句实在话,如果不是我已经有了曾超,现在的我应该是欣喜若狂的,可是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人心毕竟不是一成不变的,短短两年,事情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就算我不知道我现在究竟更爱小虎还是曾超多一些,但我至少知道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是谁给了我最大的支持,谁给了我冬天的温暖。想着曾超宽厚的笑容诚恳的眸子,我缓缓的摇摇头说,不可能了,一切都晚了,小虎,你是我一辈子的兄弟,最好的兄弟,但是,我们不可能再做爱人了。
  小虎其实也是预料到我会这么说,他头埋得更低了,哭得也更厉害了,那健壮的身体似乎都变得有点蜷缩了,我心底的抽痛简直是撕心裂肺,我曾经最爱的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能好受吗?
  突然小虎站起来飞快地拉着我出门去,我大奇,连问小虎干什么?小虎更不答话,带我来到了校外的一个网吧,然后他飞快地打开了他的电子信箱,我还是不大明白,这时小虎点开一封信让我看。
  是一个落款plate-girl2000的人给小虎的信,我一看内容头嗡的一下大了,那正是那天小虎和我分手时传给我的那篇同性恋病态说的文章。
  我心里非常气愤,接下来再点,前前后后,这个人给小虎发了七八封信,我一一点开了看,其中几封是这样的。
  赵小虎你好,我能得到你的信箱,你该知道我是你们一个学校的,从进校没多久,我就喜欢上了你,可是我太平凡了,平凡到你根本不会注意我,但是这都没啥,即使你和那个女孩在一起我都一笑了之,自己喜欢的人幸福那就是最大的幸福,是吧?可是你和她分手后居然.....
  很偶然的一个机会,在荷花池我看到了你和另一个人接吻,那个人我也认识,我很心痛知道吗?你击碎了我心中的梦.......
  知道吗?女生中对你们的流言很多,但是真正知道内幕的可能只有我一个,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希望你悬崖勒马,你懂我的意思了吧?我相信你们两个只是一时好奇,你们都不像那种变态.......
  我不是妒忌你们,我喜欢你,我真的是为了你好,也许只有将来你明了的那一天你才会感谢我。只要有一天你能想到在你误入歧途的时候是我这个默默无闻的人帮助了你,那我就知足了.........
  我今天问过我的姨妈,她是心理咨询工作者,她说像你这种类型是很容易纠正过来的,她说只有那种娘娘腔的才不好治,我给你发几篇文章看看,可能对你有帮助.......
  嘿嘿,今天我过的很快乐,因为打饭时看到了你又恢复了以往开朗的性格,你笑起来真的挺帅的啊,祝你永远健康顺利........
  还有几封我根本看不下去了,我狠狠摔了鼠标,心里骂道,这个人才真的是个变态!看来在小虎的心理矛盾挣扎中,这个神秘的家伙起了不小的作用。我突然想起了一事,于是问小虎,是不是雯雯弄的?
  小虎回答说,我也这么想过的,可是后来试探了几次似乎不像,再说,我又没法直接问雯雯,那个神秘的写信人后来也消失了,这事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出了网吧,我心里一片凄凉,柔声问小虎道,你恨不恨这个人?小虎眼圈又红了,他说他现在已经不恨那个人了,其实那人初衷也是一番好心,她发现了我们的秘密后至少没有到处宣扬,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了,再说,这事儿主要也是怪他自己,当初他自己尚且都不能理解自己,那些女生们又有几个能理解呢?小虎望了望天空,叹了口气说,其实还是我自己怯懦了,我要是敢早点直面自己的真实一面的话,旁人的话又有什么用呢?
  我们并肩走回寝室,一路无语,进寝室门口前,小虎停下来又问了我一句,真的没有希望了吗?灯光下,小虎英挺的脸庞上充满着期待,我望着他,心里非常矛盾,这时,我又想起了老实的曾超,是啊,曾超对我那么好,我和他也是相爱很深的,我如果答应小虎,我还是人吗?想定以后,我终于艰难的对小虎摇了摇头。
  小虎狠命咬了咬嘴唇,抑制住眼泪,转身进了门。
  以后的日子小虎还是和雯雯在一起,但是我能明显的发觉,小虎对她比以前冷淡了许多,也许这一夜让小虎认清了很多,他可能是想通过这种冷淡逐步让雯雯主动离开自己吧。
  而我和曾超的感情还在继续升温,我借口回家而夜不归宿的时候也越来越多,当然,这一切,逃不过上铺小虎的眼睛,他老是忍不住朝我发发牢骚,慢慢地我发现,确实我和曾超两个更适合一点,我和曾超在一起没有当初小虎和我那么多赌气争吵,他明显比小虎更会包容我,他也比粗心的小虎更会照顾我,小虎也许做一辈子的哥们儿容易,但是要做一辈子的爱人可能并不如曾超来的现实一点,但是,无论如何,我对小虎都是万分内疚的,我甚至觉得我好像有点儿负了他似的,我甚至希望什么时候小虎从网上找一个帅帅的bf回来,这样我也许会好受些。
  曾超的工作是越来越忙了,最近几个月,他被抽调到急诊科,休息时间很少,每次回那个小屋时都是一脸疲惫,我很心疼啊,就劝他别去健身了,他朝我笑笑毫不在乎地说,肯定要去,我不把身体越练越壮,以后怎么制服你啊,你小子就跟个油炸土豆一样,一不留神就上窜下跳,练壮一点就是为了威慑你!哈哈!
  进入大四下学期,我们已经进入了临床了实习,寝室里的兄弟们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郑爽祖明海宋朝晖三人也都有了实习小护士作女朋友,他们回寝室的时间也就很少了,小虎和郝健倒是常常一起玩一起上自习一起打实况足球,而雯雯尽管还是小虎的女朋友,但小虎和他相处的时间却越来越少,郝老大自己呢?他在一场惊动全栋楼的大醉加大哭后彻底放弃了那个当初斩钉截铁发誓要追到手的遥远的苏拉,也彻底的放弃了再去上什么网,聊什么qq,于是,他的成绩又很快恢复到了班上的第一名。
  离考研已经不到一年了,学校里各种考研的广告已经是满天飞了,我和曾超也开始紧张了起来,那些日子,我基本放弃了心爱的足球,我们最多也就是在工作学习之余去健身房健健身而已,有时候我假称卧推时不小心被杠铃砸到胸口惹得曾超惊慌失措,或者故意夸奖健身房里哪位帅哥又是如何帅,把曾超气得大呼小叫,这些小插曲也勉强可以算作我们紧张生活的调剂品。
  到了十月份,郝健已经明确了可以保送上本校读研,而小虎的父母则早早为他在重庆联系好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于是他们两个球照踢不误,酒也照喝不误,电游照打不误,我发现这样也能使小虎减轻不少痛苦,看着他们两个那么好,我突然心里有了点怪念头,呵呵,可惜郝老大喜欢女人,要不然,嘿嘿,他俩在一起的话,我就没那么内疚了,瞎想啥呢?我简直是白日做梦。
  十一月是报名的时候了,关于报哪个学校我和曾超有分歧,我做了几次往年的题,感觉很顺利,我突然很有信心,高考时没有考上北大是我最大的遗憾,我突然想圆梦,于是我说报北京的学校,曾超吓了一跳说,你行吗?报本校吧?我们熟悉老师的出题方式,要好考得多啊!
  其实曾超的能力是很不错的,尽管平时工作繁忙,他复习的时间远不如我多,可是他考北京的可能性还是很大,我知道他也很想考,毕竟那是中国医科的最高学府,是全国医学生向往的天堂啊。他这么说主要是担心我的能力不够,我可不能让他小瞧了,再说,我也不是没有作过那边的题,差别并不大,还有几个月,努点力问题不大吧。
  在我的严正力争之下,最后我们都报考了北京,我们都报考普通外科,我父母其实不是很赞成我去北京的,毕竟我是独子,北京又那么远,最后拗不过我,勉强同意了,谁也没有想到,我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一报会造成我和曾超此后延绵几年的艰难生活。
  考前那天晚上,我和曾超两人一同去文殊院许了个愿,听说摸了那对狮子会很灵的,冬夜里,我抱住曾超对着他的耳朵说,冬冬就要和哥哥一起去北京啰!
  两天的考试很快结束了,曾超感觉还不错,我却没有什么感觉,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考得是好还是坏,这似乎不是好事,曾超见我有点茫然就让我不要乱想了,他觉得以我平时表现出来的实力,考这种题也不会有太大问题,我点点头说,也是哈,人嘛,总要有自信才行哈。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10 21:37: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三章
   考试完后不久就是春节了,曾超已经好几年都没回西安了,是该回家和父母妹妹小聚一下了。送他离开成都之后,我一个人呆在家里特无聊,常常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爸妈问我怎么不去联系工作单位,我故作自信地回答道,不需要,九月份就去北京上学了,还找啥工作呢?
  其实我内心深处是恐慌的,我开始有点后悔当初问什么要报北大,如果报本校,我考上的希望还是很大的,但是报北大,我心里真的没什么底,我怕我分数没有上线,我更怕我和他之间只有一个人能考到北京,话说回来,我们报的都是一个专业,某种意义上说彼此还是竞争对手呢!
  如果我们都没上线那还好说,明年我们一定报本校,继续努力!可是要是曾超考上了而我却没有呢?那该怎么办?我突然回想起大二时那次可怕的生化考试前夜,寒夜中的荷花池畔,小虎抱着我哭着对我说,明天答题时你要是觉得没有及格的希望了,考场上给我做个手势,我也不再答题了,要降级咱俩一起降!
  是啊,要降级一起降!那么我和曾超呢?要考上一起上吗?可是曾超已经工作了一年多了,要读研就要趁年轻啊!如果我考不上,真的还要拖累他吗?毕竟北京是全国所有医学生们向往的圣地啊!他会为了我而舍弃一切吗?
  想着想着,心里越发恐慌,越发难受,我一次又一次地向上天企盼,老天,考分出来后,千万保佑我们都能上线哈。
  等待分数的日子是难熬的,不过还没等到成绩下来,小虎家的电话却打了过来。
  令人惊异的是电话那边却是老大的声音,我还没回过神来,郝健在那边乐呵呵地朝我嚷,冬冬,寒假过的如何?找到几个美女玩儿啊?
  郝健说他早就想去重庆了,这次终于得偿夙愿了,我和小虎是他大学五年最铁的兄弟,我们一个在成都,一个在重庆,分别是巴蜀的两大重镇,冬冬的成都他早就熟悉得没意思了,小虎的重庆再怎么也要去见识见识嘛。
  重庆真好!郝健在电话里兴奋地说,美女超多,高楼大厦超高,夜景超好看,男人超耿直,尤其是小虎,那款待之热情可是没啥可说的,小虎就是好哇。
  当然小虎很好,我心里不由得酸楚,大一暑假那次终身难忘的重庆之行仿佛就在昨天,那山高路不平的雾都山城记录的是一段我刻骨铭心的终生回忆,嘉陵江畔,歌乐山顶,金刀峡谷,到处都留下了我和小虎的足迹,我心里发堵,强忍着难受让郝健叫小虎接电话。
  小虎和我都在电话里沉默着,最后我开口说道,“小虎,寒假过得还行吧?”
  “还行,老大来重庆玩了几天了,有他在我就没那么无聊了。这几天我都陪着他逛重庆,还是当年带你去的那些地方,几年没去了,那些地方还是那样,没什么变化。”小虎声音低沉,明显有点伤感。”
  “雯雯呢?”毕竟她是小虎的女友,我还是不得不问一下,“她没和你们一起玩儿吗?”
  “她啊?有时候我们还是要在一起玩儿玩儿的,这次老大来重庆玩儿,雯雯几乎是全程陪同我和老大。”小虎说完后顿了顿,“冬冬你是知道的,我和她也就只能那个样子撑下去了,能撑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吧。”
  电话里传来郝健在小虎不远处的声音,他嚷嚷着问小虎还有没有多的被子,看来重庆那边今天突然降温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一个想法,我现在已经明确了小虎也是喜欢男人的了,那么,他对郝健呢,会不会喜欢呢?郝老大稳重成熟,心地善良,长相也不赖,大家彼此又那么融洽地相处了几年,小虎要是真的喜欢上郝健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啊,想到这里,我心里怪怪的感觉,小声地问小虎,“老大也睡你的床?”
  “是啊,咋了?”小虎奇怪地问,“他不和我睡难道还和我老爸睡啊?”
  “没啥,没啥,呵呵,记得我上次去重庆也是和你睡一起的哈。”我小声地和小虎调侃着,眼泪却涌了出来。
  那边又是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小虎才压着声音说,“呵呵,难得你还记得那些日子,冬冬,知道吗?我现在心里好难受!你别又惹我哭出来丢人!”
  我还没来得及想好接下来该说什么,小虎突然提高了声音说,“哦,是这么回事啊,哈哈,那就这样了吧,冬冬,老大在我这边玩得很高兴呢!寒假没多少天了,我们都很想你哦,开学后我们哥几个再好好聚一聚,哈哈,开学见哈。”然后他仓促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里只剩下了忙音,我呆呆地拿着电话筒发愣,我本以为我和小虎已经把关系处理到了那种完全没有感情纠葛的纯朋友关系,其实不是,现实生活中,人们常常能忘记一个人的面容,却很难忘记与那人相关的往事,一件物品,一个电话,一封发黄的贺卡就足以把那些心底里深埋的记忆给挖掘出来了。
  小虎会不会喜欢上郝健?我心里有点矛盾,其实我是希望这样的,也许这会是小虎最好的归宿了,这样也会使我对小虎的愧疚之情得到些慰籍,可是,如果曾经那么爱我的小虎真的喜欢上了别人,我真的就不会有那么一点点失落?
  算了,又瞎想,都说了多少次了,郝健又不是gay,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儿,一个寝室七个人就有三个gay?再说了,人家郝健当初爱那个苏拉可是爱得情深意长,感人肺腑啊!这不就很说明问题了吗?别瞎想了,睡觉!
  曾超是我们开学以后才回成都的,去火车站接他的时候,曾超一下子就抱起了我,不顾周围人那么多,兴高采烈的对我说,想死弟娃儿了!想死了!
  我却没那么高兴,他越是说想我,我就越是感到担心,感到愧疚,分数就在这几天下来,这段时间我已经紧张得无法入睡了。站台上,我强装着高兴对着笑呵呵的他微笑着,心里却想着考试的分数,我在心里默念道,哥哥,如果我没有上线,你千万别难过,你要挺住,挺住,我舍不得看到你难过的样子啊!
  查分那天,我们俩在学校外一个话吧里分别坐在一台电话旁,我们都不敢查自己的分数,所以互相替对方查分,我紧张地望着曾超,他朝我笑笑,打了个胜利的手势,接着拨通了查分热线。
  我缓缓伸出手,也拨通了热线,我一边输入曾超的考号,一边紧张的盯着曾超,我看见曾超原本笑呵呵的表情凝固了,接着,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双手抱着头,缓缓埋了下去,我知道,一切都完了。
  这时候曾超的分数也出来了,他果然考得很高,上线应该没有一点问题,我怔怔地呆住了,埋着头,眼泪滚滚而下。
  曾超抬起头看见我这样就慌了,他急忙走过来想把我抱起,可我实在没脸见他,我死抓着凳子不起来,哭得不成样子,曾超急了,他忍着眼泪朝我怒吼,你还是男人吗?至于哭成这样吗?不就是去读个研嘛!我不去了!明年我们再拼一年不行吗!要考上我们一起上!
  呵呵,要考上一起上!曾超真的这么说出来了,算我没看错人!想起小虎当初说的要降级一起降,我心里一时感概万千,郁冬啊郁冬,你究竟何德何能,上辈子是修了什么功德,这辈子能得到这么重情重义的两个好男孩如此垂青?罢了罢了,我还能怎么做?我不能耽误曾超,考研的日子不是人过的,我还能让他再受一次苦吗?不能!我得成全他,牺牲自己!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的牺牲,不过是不找工作而已,这几天来,我已经想好了一旦成绩太差不可能上线后的种种对策,我告诉了曾超我的想法,我和他一同到北京去!他在学校读书,我则在校外租个房子准备复习,为下一次冲击作准备!
  曾超听了我的意见后也有所动心,他点点头说这也行,但是他比较担心我能否明年考上,毕竟,下一次考研我只有报北医一条路了,这条路肯定比报本校艰难,我今年的分数差的还远,他担心我实力不足这也很正常。我急了,拽紧了拳头,坚定地对他说,哥,你这么爱我,我还能走其他路吗?相信我,就是脱层皮我也得考上,不然,我还是人吗?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比较难过的是我爸妈那一关,我的父亲是个清水衙门的小干部,母亲是工人,家里的经济情况不是太好,为了我读大学,家里已经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当初考研时我父母就不是很支持,他们的意思是等我工作几年后挣些学费生活费再考研更合适,这样,家里的压力就没那么大了。这一次我考上了到还好说,没考上,又不找工作,独自一人(他们以为我会是独自去)闯京城,他们又怎么会同意?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10 21:38: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四章
   我把我的意见向家里人说了,当然遭到了父母的一致反对,我的母亲性子特别急,她就是搞不懂我为什么这么急着要考研,还苦口婆心的告诉我,她已经咨询了我的大舅,也是在一个知名的医科大学当教授,他说医科考研如果是考临床型的最好工作两年后拿到了执业医师执照,有了一些工作经验后考最好,没干过临床的学生大多都只能被录取到科研和基础专业,那就不能当医生了,那多可惜啊!我妈的意思是让我暂缓两年再考更好。
  缓两年?那怎么可能?我的曾超要去那边,我还能有其它选择吗?我没多想就拒绝了我妈的意见,我妈有点生气,但还是耐着性子劝我,实在劝不动我只好说,你实在不想找工作那就考大舅那个大学吧,没有北京那么远,你去大舅那儿呆一年复习,他有关系,你录取那儿要容易些。
  再好的建议我都不能接受,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永远也不会懂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可我能告诉你们这一切吗?于是我冷笑一声说,不就是家里缺钱吗?你们的意思我懂,儿子长大了,该独立养活自个儿是吧?好,好,我自己挣钱去北京,生活费路费不要你们出一分钱!
  我妈一下就气哭了,我爸也在旁边大声怒吼我怎么这样说话,我一时气忿,转身摔门出去了。
  到了曾超那里,我撒了个谎,我说爸妈很支持我的打算,曾超也很高兴,连声夸我爸妈是天下最通情达理的父母了,于是这件事情就这么暂时定下来了。
  日子在手指与脚边流走,光阴一去无踪,转眼间这已经是大学的最后一学期了,毕业生们各有各的心事,各有各的前程,那些找了好的工作或者考上了研,要出国的同学当然是眉飞色舞,喜形于色,但他们毕竟是少数,更多的时候,毕业生里弥漫着一种伤感惆怅的气氛,如今大学生找工作的形势并不太好,各大医院都人满为患,而且动不动就要求研究生文凭,最离谱的是在一次招聘会上,一个县医院居然打着拒绝本科生的招牌来出风头,气的寝室几个兄弟差点冲上去砸场子,还真的是研究生到处走,本科生不如狗啊?
  可这一切都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在这最后几个月,我并没有特别的放松一下自己,我知道,考北大,需要的是比别人更全面的复习,更多的汗水。除此之外的时间,我都拿来和曾超一起享受大学里这最后的一段时光。
  曾超在复试后顺利地拿到了录取通知书,但是他并没有急着辞职,呆在医院里的时间倒是越来越多了,而且也越来越消瘦,我知道,他是为了我们以后在北京的花销拼命。郝健和小虎一个免试读研一个找了好的医院,这段时间都没啥事儿,除了踢球喝酒就是打牌打游戏,但是似乎俩人也没什么特别高兴的情绪,也许,看着这即将走到尽头的大学生生活,就像看着黄昏的落日一样,除了伤感还是伤感。
  那段时间,小虎出乎意料的没有排斥曾超,曾超来找我玩的时候,小虎也常常能开些玩笑,在那些慵懒的午后,甚至我们三个,有时候还要加上老大,在学校的草坪上喝酒,在校园的每个角落里徜徉,没有争吵,没有猜疑,只有不咸不淡的闲聊,不提任何敏感的话题,谁都能感觉到一种伤感随着那最后一天的日益逼近而越酿越浓烈,恰如毕业宴会上的酒,谁都不想破坏那种大学生活中少有的一段温馨安静时光。
  分别的日子越来越逼近,校园里的小饭馆天天客满,校园里的每一片树叶都是离人的眼泪,校园民谣唱的心里酸酸的,每次散伙饭聚会,总会有女生流泪,男生呕吐,我们当然也不能例外,离毕业还有两天的时候,系里为毕业生举行了送行酒会。
  没什么说的,大家都没有什么胃口,没吃多少就开始抬过来啤酒了,很多女生都喝得失态,流着眼泪抱头痛哭,男生们更不必说了,一个个眼睛喝得通红,啤酒就像水一样,一整箱一整箱地干光,然后东倒西歪地抱在一起,哭着胡乱说话。是啊,同行五年的室友们啊,没有了你那熟悉的毛骨悚然的磨牙声,如泣如诉的悠扬鼾声,从今以后我如何能睡得着呢?我们送走的不仅是同窗的挚友,还送走了我们自己,更是送走了一生中最闪亮的日子,
  想起才进校的时候,那些稚嫩的少年们有谁会想到迟早会有今天的日子,其实四年是很快就能过去的,两个月后,又会有新的面孔来到,我们将不再出现,好事坏事欢笑痛苦都与我们不再有关,他们会唱我们唱过的歌,走我们走过的草坪,继续着我们的故事,在我们曾经痛哭的那棵树下痛哭,校园永远都是属于青春的,老去的容颜,只能在相册里回忆美好的时光。
  小虎提着两瓶白酒,摇摇晃晃地从雯雯身旁朝已经喝得躲在角落里的我走来,他一把扔了我手中的啤酒瓶,用命令的声音朝我吼着,没意思,咱哥儿俩来白的!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抓过一瓶就灌,小虎和我一样猛灌,直到我们都喝得失去理智了,小虎已经麻了,他不顾肮脏,一屁股坐在油腻的地面上,打着酒嗝对我说,冬冬,马上就要分开了,真的舍不得你,五年的感情啊!顿了顿后他继续说,大学五年,认识你我一点不亏,真的,没有你,我这几年算白过了,和曾超接触了这段时间,我也算了解他一些了,我不指望其他什么,他对你比我好,我无话可说,其他的不说了,好好对他,这才算对得起我!不然,我不服气!
  我哭着用力点头答应着他,然后紧紧抱着小虎,流着泪,嘴里默默念着,小虎,不要怪我,不要怪我,你这么优秀,很快就会有同样对你的好的人爱你的,他比我好,他不和你赌气,不和你吵,不会打你的下巴……
  迷迷糊糊中我醉了,隐隐约约记得小虎又和郝健喝酒,痛哭,呕吐……咦?怎么好像小虎和郝健动手了?不会吧?怎么回事?可是头好疼,终于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一醒来就听见寝室里的人在说昨天小虎和郝健打架了,说也怪,小虎昨晚真的疯了,老大平时对他那么好,就算喝酒喝多了说错了什么,大家都要走的人了,咋就这么突然六亲不认了呢!再说,老大根本就没怎么还手啊!
  我一听奇了,郝健是什么人啊?那可是我们的老大,标准的好人啊,平时对我和小虎格外照顾有加,不是他在考场上的帮忙,我们说不定还要挂好几科呢!正百思不得其解,小虎推门进来了,接着是郝健,两个人都是一声不吭,脸色难看,我问他们昨天咋了,郝健忙说没啥没啥,我喝多了,说错了话,小闹了一下,呵呵,大家都喝成那个样子了,小虎都不记得我是谁了,是吧小虎。
  明天就要离开了,大家都是心事重重,这个小插曲也没多少人在意,很快就过去了,晚上,我们寝室的哥们儿疯狂的闹了一个通宵,水瓶扔啦,饭碗扔啦,盆子扔啦,每扔一样东西,心中都是一痛,那是扔掉了我的青春,扔掉了我的大学,扔掉了我所有在大学里的悲欢喜怒。
  第二天一早领了派遣证,同学们就要陆续离开校园,奔赴五湖四海了,我是本地人,郝健还要在学校帮导师做些事,我俩当然要一个一个地把同学们都送走,我把曾超也喊上了,毕竟他和我们寝室的几个也早就是哥们儿了,大热天儿里,我们三个在火车站和汽车站往返,一个一个地把同学送走,流了一路的泪水和汗水。
  小虎其实离成都最近,但是他和雯雯走得最晚,送他们到了站台后,车已经要开了,小虎背着大包的行李,淡淡一笑,望着我说,冬冬,你就要去北京了,祝你明年考上你喜欢的地方,~那时候,我们就很距离远了,不过,放假的时候还是有机会来重庆玩哈,我们又去爬歌乐山!
  我给了他一拳,强笑着说,没问题,到了那边好好干!混出人样来,不要给我们寝室丢脸!别给我丢脸!
  小虎让雯雯先上车,然后他望了望我又望了望曾超,用力点了点头,笑了。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想说让我和曾超好好相爱,永不相负,这样,他才算是没有遗憾。我也点点头表示懂了他的意思,接着把小虎的手牵过来,朝他手心放了一个东西,那是一个贝克汉姆的小人像,小虎最喜欢的东西,上次逛街时他还嚷着要买,后来不知怎么还是没买,我前几天突然想起来了,就上街买了一个打算送给他。
  小虎接过小人像,正说着喜欢的时候,雯雯在车上急着喊要开车了,小虎急忙拍了拍我和曾超的肩膀转身要走,我连忙说,再急也要和老大说声再见吧,小虎转过身来望了望郝健,嘴巴动了动,说了声你自己保重这五个字后,匆忙的上了车。
  车缓缓开动了,我们向车窗边的小虎挥泪道别,突然小虎探出头来扔出一把钥匙,大声朝我说,对了,我放在楼下的那车你拿给曾超去骑吧,他那车太破,用我的吧,记住别让人家扯了气门芯子……
  火车渐行渐远,转眼间小虎已经看不见了,我心里难受,强忍着自己不要哭,捡回了钥匙,转过头望望曾超,他凝望着我,已经哭了出来,我上前攀住他和郝健向回走,边走边说,走啊,又不是生离死别,大家以后还可以常见面的嘛!
  郝健情绪并不好,我知道他是为小虎刚才的冷淡难受,于是劝他,走啊,小虎就这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天打架你和他谈好没有?没谈好他就是那样子,等段时间就没事儿了,你们毕竟是那么要好的哥们儿啊,走啊,没事。
  郝健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来,三个人唱着beyond的海阔天空一路回到了学校,到了宿舍楼下,看见了小虎那辆七成新的红色赛车,望着这熟悉的事物,我不由得感慨万千,多少次看见小虎骑着它英姿勃发地在学校里穿梭,多少次坐在后座上挠小虎腰间搞得两人一同摔倒,如今,物是人非,一切都过去了。
  我打开车锁,把车子递给郝建,淡淡一笑说,小虎又糊涂了,他都忘了我和曾超都要到北京的啊,在成都也呆不了多久了,这车还是你拿去骑吧,正好,你不是还要找你导师有事儿吗?就骑着这车去吧!
  郝健接过车,轻轻抚摸着坐垫和把手,突然哭了,我看着难过,连忙说,快去了吧,我们都在成都,以后相聚容易,小虎那边没事儿,很快他就忘了那些疙瘩事儿,走吧。
  郝健重重地往我肩头按了按,转身骑车走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在心里默念,老大,小虎,所有可爱的同学们,从今以后,大家很难再聚到一起了,也许有的是永远不会相见了,各自保重啊!别了,我的同学,别了,我的大学生涯。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10 21:38: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五章
  大学毕业后的那个夏天,我哪儿也没有去,闷在家里努力复习,爸妈看在眼里,除了叹气,什么话也没有说,也死了给我介绍工作的心思了。同学里只有我一个人是走的这条拼死考研之路,前方迎接我的是什么,他们不敢问也不敢想。而我自己呢,我觉得父母在金钱方面太实际了,太不理解儿子的远大抱负了,对于那天晚上和父母争吵的事儿我至今还耿耿于怀,一时间,家里冷战的气氛相当浓烈。
  曾超仍然没有辞去工作,我们打算九月份一起去北京,在那里,他读书,我复习,我们会相互帮助,相依为命,为一辈子的幸福拼搏,而在此之前,他还要努力挣钱,为我们两个人挣钱。
  这一年的考研已经把听力记入总成绩了,而这正是我头疼的问题,我不怕苦不怕累,能熬夜能死记硬背,但是听力这个东西并不是朝夕之间就能有很大提高的,四级过后,我已经很久没有练过听力了,所以必须在这方面花更多的时间。
  至于其他几科像政治啊西医综合以及解剖什么的,主要是下苦功死记,我倒不怕,我坚信我有这个能力,毕竟大学时我和小虎两人考前临时抱佛脚的能力是出了名的,那时我们天天打球游戏喝酒,考试成绩却总是能排进班上前十,也因此常常被那些随时泡在自习室里却考不过我俩的同学们惊为天人。
  看到我每夜熬到凌晨三四点还在听单词背书的憔悴小样,爸妈尽管还是没对我的决定表示明确支持,但是每天的饭菜确实是越来越丰盛了,他们也不让我做任何家务活,甚至晚上不再开电视机以免影响我学习。我沉默着,但是我知道,我的坚持已经开始让他们妥协了,于是,在一次曾超来我家吃饭的饭桌上,我当着父母的面故作惊讶地问曾超你是不是考上了北医,他一脸疑惑,还没来得及对我说你早就知道了装什么傻,一旁的爸妈就欣喜地让我随曾超一起上北京,并千万嘱托他到了北京可要好好帮我们家冬冬复习。
  于是我们二人比翼齐飞到北京这件事情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得到了父母的大力支持,一切看起来似乎都那么顺利,剩下的事儿就要靠我自己了,当然,还有曾超的帮助。
  离开成都是在一个凉爽的清晨,站台上,爸妈一脸的坚强,作送儿参加红军状,而我和曾超则兴高采烈,嘻嘻哈哈,感觉就像小两口新婚度蜜月前和父母公婆道别似的兴奋,是啊,我们的前途一片光明,我和他就要在北方的天空下共同翱翔,展翅高飞,爸爸妈妈,别难过,儿子不会让你们失望的,你们静等我的好消息吧!
  火车开动前,爸爸拉着我递给我一个牡丹卡和一部诺基亚,拍着我的肩膀说,儿子,去那边可要好好努力,要拼命啊!拿着,这卡里的钱够你一年的生活费和买书参加辅导班的费用了,要记住,爸爸妈妈是最爱你的,我们不是怕你花钱,我和妈妈是怕你吃不了考研的苦,怕你受不了失败的打击,既然你现在这么有信心,我们绝对支持你!
   妈妈在一旁悄悄转过身抹眼睛,我知道,她又哭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我知道,除了曾超,爸爸妈妈同样是最爱我的人,火车上,我紧紧握住曾超的手在心里发誓,永远都不要认为父母是自私的,永远都不能对不起所有爱我的人!
   到了北京,曾超为了方便平时上课运动以及勾兑考研消息灵通人士,仍然住在学校集体宿舍内,而我则在临近学院路附近的一条小街上租了个带卫生间的单间小屋,然后报了两个北医的解剖和英语考研辅导班,我们就这样开始了一场前途未卜的赌博。
  曾超寝室里的老姜已经读博了,在北医混得溜熟,他的导师对他也很器重,因此曾超建议我报他那个导师的硕,只要我能上线,凭借老姜的能力,录取问题应该不大,现在关键问题是要保证有百分之百的上线可能性,我和他都不能再承受更沉重的打击了,因此,英语尤其是听力,仍然是我复习过程中的重中之重,要知道,英语的不可预知性太大了,必须要有考高分的能力,即使发挥失常也不会太低,而另几科主要是考记忆能力,只要该背的背了,分数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波动吧。
   到十月份的时候,学校里已经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各种考研的宣传单满天飞,由于在英语上投入时间太多,我看书又特别细,生怕漏掉一点点可能考的知识点,因此我的进度有点慢,政治和西医都还没过完第一遍,解剖则暂时放在一边不管,我的想法是,解剖只有一本书,容量相对少,而且只要拿到历年的考题背一背就问题不大了,我去年虽然没上线,但是解剖这一科就用这办法考得相当高,我想,重点还是英语,词汇听力阅读这三样必须弄得实实在在!
   曾超进校就买了台电脑,不过他用得倒很少,我则以他表弟的身份在他们寝室里天天霸着电脑练听力或者轻轻松松背单词,除了上辅导班之外,我通常就像个在校学生似的跟着曾超在北医混,用他的饭卡吃饭洗澡打开水,或者一起到球场上向那些北方高佬们展示我们的南派脚法,震慑群贤。
  到了晚上,我们一起在教室里上自习,在教室外打kiss,深夜则是我复习的高潮时候,我在那间十平方的小屋里怒发冲冠,发粪涂墙,曾超来了则抽我背单词练听力,或者给我泡面按摩擦风油精什么的。学累了,该休息了,则扑到曾超身上一阵乱啃,抓紧时间*¥%*&%#$@*之后,两人抱着蜷在小床上直睡到天亮,醒后一身疲惫全无,于是又开始新一天的轮回。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10 21:38: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六章
  这段时间,我觉得我越来越飞扬跋扈了,尽管我知道北医不好考,但是在学校里混久了,我不知不觉中还真把自己当成里面的一员了,对学校里遇见的那些牛b烘烘的家伙不屑一顾,我自我感觉良好,觉得无论怎样,明年的时候,我同样也能到这里享受中国最顶级医科大学研究生的待遇了。
  曾超性格耿直,单纯,好几次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看见我对将来这样过于乐观忍不住劝我几句说,信心当然要有,但是你这个样子无疑会低估考试的艰苦性,这可不好。我双眼一瞪,你含射谁呢?明显是对我没有信心嘛!哼哼,信不信我马上把你拉到厅里现干?曾超扑哧就喷出了饭,嘴里一边低声念着也不知平时究竟是谁干谁啊一边装无辜大口嚼饭,接着就是抬头笑着抵抗我随之而来疯狂的报复。
   报名之后,离考试也就不远了,我发现我的进度真的有点慢,西医综合五本教材加起来有一尺厚,加上习题集又是一尺厚,我不分重点地想把书全背在脑袋里,每一处不经意的小知识点我都觉得可能考,都坚持背,政治我也是这样复习的,而英语,本来只需要六千多的单词量,我怕不保险,非要背一万!这样不仅慢,而且容易记混。
   人的记忆力毕竟是有限的,曾超对此劝我几次了,他说让我只背那些辅导教材上的重点,其他的看看就行了,这些名师们总结的重点至少要考80%,剩下的浩如烟海的小知识点,即使你背了也不一定要考,那些是要靠本科时积累的老本和临场发挥能力的。我听在耳里,心里却不赞同,我心说,我可是记忆大师啊,我会把能背到的东西全都背到,我要考奇高的分数,我要让自己到了考试前一天有百分之两百的把握!哈哈,我的好哥哥啊,拿到分数那天,你的嘴巴一定会惊讶得合不拢的!
   考前半月,我真的把该记的和不该记东西几乎都塞进脑袋里了!但是,由于耽误了太多的时间,解剖这一科除了上课时听老师讲的那些内容,并没有时间进行系统的复习和背诵。但是我还是不紧张,解剖嘛,背背北医的教学大纲和历年考题就行了,去年解剖不错不就是这么弄的吗?曾超问我全部都弄扎实了吗?我嬉皮笑脸地回答no problem!
   但是隐隐约约我发现有点不对劲儿,怎么解剖那点儿东西老是记不住了呢?以前不是这样子啊?是不是我的脑袋硬盘满了,装不下新文件了?我开始有点后悔以前背的似乎太多太细了点儿,好在我郁冬身体好,连续几天只睡三小时,差点儿就要把书给硬吃下去了,尽管有点粗枝大叶,终于算是把解剖搞定了。
   考前一天的早上,问题终于出来了,我发现前几天背的东西有点混乱,甚至许多英语单词也有点弄混了,这还得了,我马上就打开书本,想再次施展大学时常用的临时抱佛脚天才,那时候,我考分的四分之一常常都是考前一个通宵熬出来的!
  可是我怎么突然紧张了起来呢?去年考研其实复习得远没有今年扎实,怎么那时这种感觉没这么强烈?怪了!我脑袋里老是想着要是这次万一失败怎么办?曾超该怎么办,我爸妈会怎么想,那些毕业后一直支持我考研的老同学们又该如何看待我?真的是这样的话,可能我只有以死谢罪了。
   尽管只是万一,但是这种想法困扰脑海,挥之不去,让我最后的冲刺完全没有了效果,坐了八个小时就是背不进一个字,更可怕的是,那些背过的东西似乎也突然之间全部都从我脑海里蒸发了!这是何等恐惧!算了,先早点睡觉吧,也许一觉醒来状态就恢复了,可是怎么连睡觉也睡不着呢?我发现我全身都在不自主抖动,心脏扑通扑通乱跳,整个人完全呈焦虑状态,不行啊,怎么办?冲凉去!这也许是唯一能让我冷静下来的办法了。
   可这里不是成都,这可是在一月的北京啊,在卫生间里,我刚脱完衣服就冷得想撞墙,算了,没那个能耐,正打算重新穿上衣服,突然看见墙上那面镜子里的自己。
   那是怎样的一个我啊,曾经健壮的我已是形容枯槁,眼窝凹陷,眼眶中布满血丝,长久没剪的寸头已经长得像鸡窝一般杂乱,油腻的脸颊则高度充血,红得像要滴血出来似的,我一惊,低头看自己的小弟弟,吓死我了,也是红得像根大喜日子用的红蜡烛似的。这时候我全身不自主的抖动更加厉害了,脑袋里一片空白,感觉卫生间的上空里充斥着大堆大堆的繁体方块字,全是败,惨,死之类的东西,像快速下落中的俄罗斯方块,一个接一个的朝我脑袋上砸。
  恐惧万分的我喊叫着冲出卫生间,抓起床上破败的的棉被把全身裹进去,然后坐在床上厉声嚎哭。这时,曾超下课后高唱着坚持就是胜利进了屋,今晚他是打算不回寝室,陪我度过这最需要爱人陪伴的一晚,看见我突然成这样,吃惊惨了,连忙问我怎么回事儿。
   知道了一切后,曾超脸色凝重,低头想了一会儿,坐下来轻轻抱住我郑重地说,考研是什么?考研第一是心理战,第二是信息战,最后才是吃苦战,冬冬,你苦过了,累过了,各种考研信息也齐全了,怎么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出了心理问题呢?呵呵。其实没关系,没有人在决定自己命运的考试前是不紧张的,其实我敢肯定很少有人比你复习的更好更全面,当初哥哥我考前其实也焦虑得用头撞桌子,只是没告诉你而已,我自己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不过你呢,性子太毛躁,这一点是没法和我比的,这样吧,我们一起去剪头,再洗个桑拿,可能一下子就放轻松了。
   我点点头,勉强答应,曾超笑呵呵地帮我穿上衣服,两个人出门就往理发店跑。
   剪了个超短寸头后,感觉精神多了,然后,我和曾超这辈子第一次去洗了桑拿,淋浴的时候,曾超仔细地给我搓背,洗头,看到周围人不少,我有点不好意思了,刚转身想说我自己来曾超就把我扳了回去,嘴里嚷着你少来,啥都不会,从来就没看见过你自己给自己洗干净过,你就享受着吧,等会儿给你试试我才从一个骨科老兄那儿学的按摩大法!
   我背对着曾超,感动得一脸鼻涕眼泪,有对我这么好的哥哥,明天能不好好考吗?我在心里发誓,明天一定要考出水平,这样才对得起他,对得起我父母,对得起我这一年惨绝人寰的付出。
   回到寝室,我觉得脑袋确实清醒多了,也没那么焦虑了,正打算早早睡觉,突然看见曾超的国字脸洗完桑拿后更加白里透红,气宇轩昂,头发湿漉漉地像刺猬,简直可爱惨了,我一时色心大起,阴笑阴笑几声后,低声说道,听说国外球员重大比赛前都要和女朋友大干一场,第二天绝对状态好,哼哼,为了我们的将来,今晚哥哥你就从了我吧……接着就朝他扑了上去。
   曾超大惊失色,一边作伸手抗拒状一边连声说,使不得使不得的,明天是什么日子你可别忘了哈,弟娃儿别胡闹!
   正在我们半推半就时,我的诺基亚急促地响了起来,我当时正性欲亢奋,根本就不想接,直到响了十几次后,恼怒的我松开曾超,没好气地接了电话。
    居然是半年没怎么联系的小虎的电话!我一下子站了起来,有点激动地问他怎么知道我的号码的,毕竟,我这半年闭关修炼,没有和任何同学联系,就是为了让自己静下心来复习,最后给大家一个惊喜。
    小虎笑了一下说,找你妈要的号码,其实早就知道了,怕让你分心,一直没敢打,明天我们都要考试了,有点紧张,睡不着觉,想问问你怎么样了,顺便也祝福一下你考试成功。
    我们?小虎明天也要考研吗?我疑惑着正打算问,小虎在那边又是一笑,呵呵,我可不敢考研,你知道我是爱玩儿的人,受不了那个苦,明天正巧是我们单位的年终继续教育考试,我没怎么复习,怕明天考得不好丢人,自己丢人倒没啥,丢咱学校的脸,咱寝室的脸那我可吃罪不起了哈。对了,刚才半天不接电话是咋回事儿?嘿嘿,该不是要考试了你们俩还要禽兽一回吧?
    我的脸一下红了,岔开话题和小虎聊了开来,逐渐了解到了这半年小虎的情况,回到重庆后没多久,他就和雯雯分手了,除了繁忙的工作之外,他没怎么玩儿,住院医生第一年不可能有什么假期,他几乎天天泡在病房和医院图书室手术室里,很少回家,总之,就像大多数才毕业的大学生一样,平平淡淡地过日子,等待时间来消磨学生时代的棱角,等待结婚生子,成家立业。
   “有喜欢的人了吗?”我战战兢兢地斗胆问了问他这个敏感话题。
   “没有,喜欢我的女生倒是不少,可我没感觉,我喜欢谁我自己明白,我忘记不了过去……”小虎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说了。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心里难受,痴情的小虎啊,叫我怎么说呢?我回头望了望被窝里的曾超,低声说道:“这么久了,你还是那个样子,别这样好吗?你这不是让我更加内疚吗?你试着找一个喜欢你的男孩子吧,别委曲自己,我知道你其实过得挺孤独的。”
   小虎作轻松状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和你闹着玩儿的,我在这边过得挺好的,再说,哪有什么好男孩喜欢我这个又丑又傻的穷小子啊?对了,别说还真有一个,条件还不错,可我绝对不能接受他。”
   我一下兴趣来了,忙着问是什么样的男孩儿,多大多高多重,做什么的,为什么不能接受他。小虎却王顾左右而言他,被我逼急了,干脆威胁要挂电话。
   我只好就范,短暂冷场后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其他同学的情况,最后小虎突然想起什么来了,他说挂了吧挂了吧,明天你还要考试,早点儿睡,不聊了哈,给我报喜时再聊吧,祝明天考试成功,顺便也带我问候一下曾超吧,大家都是哥们儿。
   我叮嘱他在那边好好干,好好享受生活,找个一辈子的爱人,问候伯父伯母后正打算挂电话,小虎突然又问我春节回不回来,我说当然要回啊,那时都考完了嘛。小虎嘿嘿笑了一下说,一言为定!到时候我来成都找你叙旧!跟着挂了电话。
   收了电话后,我心里有点高兴,看来终于又有了个不错的男孩喜欢小虎了,我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我这人心软,自己曾经最爱的人如果过得不好的话,我也很难快乐起来。好了,不早了,该是睡觉的时候了,明天起床俺又是好汉一条!
    看看床上的曾超,他蜷在被窝里,已经悄悄的入睡了,挺大的个儿却只盖着被子的边缘,留着更多的空间给我,我又是一阵感动,脱了衣服钻进被窝,抱着他温暖健硕的身体,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10 21:39: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七章
   第二天早上一睁开眼,发现曾超正站在门口帮我削铅笔,看见我醒了,他笑着问我情绪是不是稳定多了,我试着回忆了一下abc,嗯,好像是好多了,那些东西都还在脑袋里呢!穿好衣服,吃了他给我弄的荷包蛋我们就出门了。曾超把我送到考场大门前,看看时间不多了,双手用力按着我的肩膀,额头顶着我的额头,盯着我认真地说,弟娃儿,好好考哦!哥哥可真的是求你了!我捏着右拳用力点了点头,接过他递过来的包,毅然转身进了考场大门。
    前三科考试除了英语听力考的一般外,其他都还算顺利,问题出在最后一科解剖,按理说,这一科不是全国出题,应该是拿总分的关键,去年我也取得了高分,可这一次,一切都改变了!我摊开试卷扫了几眼,一下子懵了,怎么这么多我没复习过的?!而且充斥着各种艰涩的医学英语词汇,有的我连题都看不懂更别说答了!以前的题不是这样子的啊!以前也有不少专业英语词汇,可都是常见的,以前的考题大部份都是以前考过或教学大纲上有的,而现在,全变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考场的,总之,双腿无力,直想往地下蹲,曾超一见到我的脸色就吓坏了,他拉我起来,摇着我的肩膀大声说,咋了?弟娃儿你可别吓我啊!考得怎么样?题难不难?我抬头看着他焦急的神情,简直无地自容,嚎啕着说,完了,完了,全完了,哥哥,我对不起你……曾超全身都呆住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接着他顾不得周围还有那么多人,抱着头蹲了下来,也流出了痛苦的眼泪。
    那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时光,翻出解剖书对了对答案后,我更是知道完全没什么戏了,于是好几天我都把自己闷在小屋里,呆坐着望着天花板流泪,我不知道我现在该怎么办,将来会怎么样,我和曾超又该怎样发展下去,当时的我真的有想死的心了!我太蠢了,为什么在其他科上花那么多时间,在解剖上却那么吝啬,那么仓促?我太自信,太骄傲了,其实解剖书并不太厚,为什么我就不能早点把书上的东西弄扎实?为什么我偏偏把自己去年获高分的偶然事件当作绝对经验呢?为什么我对曾超的劝告要当耳边风?我恨啊,恨出题人的狡猾,恨老天对我的不公,更恨我自己的无能,那么,曾超他是不是也在恨我呢?
    看来好像是,尽管分数出来后曾超还是一如继往地安慰我,鼓励我,但是更多的时候他却是望着我叹气,我们还是天天在一起,一起去食堂,一起洗澡,一起逛街,但是我们之间的交谈却突然变得少多了,尤其是我们都刻意回避任何与考研沾边的事儿,好几次在学校里默默地并排走时,曾超没有征兆,当着路人的面突然就流出了眼泪,看得旁边的我特别心酸。
    其实就是他真的恨我那也是应该的,毕竟是我自己太不争气了,是我害了他,试想当初如果不是我一时心血来潮要填北医,我俩现在早就该在母校里双宿双飞了,如果这次考研我能多接受他的意见,也就不会把解剖考成这样了,如果……总之,我认罪吧,一切都是我的错。
    没错,我就是罪人,一个没有面目再去见他的罪人,一件本来很美好的事儿就这么被我给弄砸了,难道我还能昧着良心继续把曾超的青春年华套在我这样一个前途渺茫的庸人身上吗?当然不能,我哪儿有那么残忍?也许真的是到了该放他高飞的时候了吧。
    当我告诉曾超我打算和他分手时,曾超惊呆了,他几乎是咆哮着问我为什么,我淡淡一笑,做释然状说,我们还能怎样?难道就这么下去吗?我不工作不读书,就这么吃饭撒尿上床睡觉,等着你毕业挣钱来养我?我是男人,我不能那样没骨气地活下去!更何况,我已经没脸再见你了,我知道你恨我不争气,恨我害了你……
    没等我说完,曾超猛地把我抱在怀里,亲吻着我硬硬的的头发,呜咽着说,傻弟娃儿啊,你错了,我从来都没敢恨你,你也没害我,我这些天可能心情不好,可那不是恨你,我只是怕,我想支持你继续考研,可是我真的怕啊!我怕这样没完没了的考研永远没个尽头,我怕看到你年复一年地过着这种猪狗不如的日子,怕你的父母不能容忍你再继续考研……
    我缓缓抬起了头,有点不敢相信地问道,哥哥不恨我?哥哥还支持我继续考?曾超眼睛闪着泪花,一字一句地对我说,傻啊你,哥哥永远支持你考,现在考研不限定年龄了,只要你愿意,就算考到我们两个人都成了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头的那一天,哥哥都永远陪着你考!再说,天下没有什么事儿是绝对的,万一你考得没你想象中那么差呢?我们再等段时间吧,春节过后,如果分数出来确实是落榜了,我俩就继续努力一年!或者两年?三年?都行!
    这正是我最想听到的回答,我其实根本舍不得跟他分手,如果他真答应分手的话,说不定现在世上已经没咱郁冬这号人了,我这个人虽然平时看起来乐呵呵的不醒事儿,其实我受苦受得还真不少,而我的好哥哥总是在我最山穷水尽的时候拉我一把,给我温暖,我们的学生时代他就是这样,将来肯定也是这样,我相信。
   考完期末考试后,曾超就放寒假了,我呢,当然也该回家过过春节,看看父母同学亲戚什么的,于是我们打好行礼,一同坐上了南下的火车,到了西安站,我和他一同下了火车,打算在他家玩几天。
   曾超家确实挺殷实的,他父亲复员后担任西安东郊一个中型国企的厂长,母亲则是教育局的处级干部,妹妹正在上海读大学,据他说他家祖上的祖上的祖上好像和曾国藩能扯上那么点关系,好歹也算是个书香门第吧!到了他家,他的父母似乎特别高兴,一个劲儿地劝我吃肉吃泡馍,并且对我见了好吃的就毫不顾忌吃相难看的特点大加赞赏,曾超在旁边说他爸妈早就听他说起过我多次了,还特感激我父母帮了曾超很多忙,我就纳闷了,曾超和小虎差别挺大的,可是他们爸妈怎么那么像呢?怎么都对我这难看的吃相大感兴趣呢?
    私下里我打趣问曾超,你爸妈这么喜欢我是不是有目的啊?嘿嘿,不会是想让我做你们家的乘龙快婿吧?曾超没理解我的意思,居然不无醋意地冒了一句啊,这主意倒也不错,我妹心眼儿特好,人也挺俊,真看上你的话,那我们可就真成了一家人了……。其实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嘛!我又羞又怒,当时就气得大骂你他妈的乱伦小说看多了吧。
    尽管时间有限,曾超只是带我去了相对较近的大小雁塔,植物园,兴庆宫公园和鼓楼几个地方玩儿,可我还是对西安有了些粗浅的了解,这个城市有一定的特点,尽管不算很现代,但文化底蕴特足,大学很多,城市建筑透出很强的历史厚重感,最让我感兴趣地是城中心那圈城墙,还真的是完完整整,没多大缺口,可能全国没有几个大城市还能保留那样的城墙了吧?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快到年三十了,我必须要回家过节,曾超送我到了火车站,车开之前他递给了我一个mp3,认真地说,回家好好陪陪伯父伯母,他们肯定很挂念你,好好作他们的工作,让他们继续理解你,这个mp3你拿去,没事儿的时候可以练练听力,总之英语一天都不能丢哦!另外,这里面现在只有一首歌,虽是老歌,但如今几乎被大多数考研人推崇为必听的励志之歌,你好好听听,会有感悟的。我点点头,接过那台mp3,和他紧紧拥抱后转身上了车。
   一坐下位子我就打开了mp3,呵呵,是那首著名的《阳光总在风雨后》,阳光总在风雨后,乌云上有晴空,这不正是在鼓励我吗?我把头转向窗外,向曾超笑着挥了挥手,他也同样笑着向我挥手道别,我们都在微笑,因为我们以为,这只是一次短暂的分手,可谁又能想到,我俩下一次的相聚却是在长达半年以后!
    回到家里,我把考试的事儿告诉了家里,爸妈很失望,但也没多说什么,似乎这都是在他们预料之中一样,搞得我很没趣。其实整个春节都很无趣,直到小虎来我家后,我的生活才多了点生气。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10 21:39: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八章
  小虎是连续值了两个夜班才换来这么两天完整的时间来成都找我玩儿的,没得说,我当然要好好款待他了,当然,在他下车之前,我也把郝健,郑爽他们哥几个也都约在了我们以前常去的馆子,好久没见了,大家都想聚一聚,放松放松。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小虎背个墨绿色的旅行包正四处张望我在哪儿,半年多没见了,小虎还是和从前一样帅气,超大的登山靴,肥肥的迷彩裤,大冬天的,还是留着那种前面头发微翘的寸头,不像个医生,倒像个才退伍的美国大兵。
    我笑着迎上去,硬把他塞进出租车里,直往我们约好的那个店驶去,一路上哥俩儿谈天说地,好不亲热,到了饭店,那些留在成都的同学基本上都来了,郝健第一个向小虎打招呼,可小虎似乎没有听见,继续和我说笑着,还和其他同学打打闹闹,一切又像回到了大学时代。
   我这人怎么心眼儿这么好呢?一看小虎和郝健两个不对劲,马上就出来打圆场,搞什么你们啊,就毕业时打的那场小架你们还真当回事儿了啊?还是男人吗?郝健不是说了吗?他喝多了,说错话了,小虎你怎么就不能让点吗?老大可是你兄弟啊,亏你还是重庆人!说完,我拉下脸详装不悦,一手攀着小虎一手攀着老大,硬是把两人拉拢来握手言和了。
   今天的火锅店还是以前我们常去的那一家,居然连老板都没有换,店里的摆设也一样没变,聊起以前大家踢球喝酒时的那些趣事儿,我有点伤感,大家也都是一样的情绪,这酒喝得远没有当初那么痛快淋漓了,这时郑爽不识趣的笑着问郝健他当年喝酒时说一定要追悼手的那个苏拉是不是已经嫁人了,郝健望了望小虎一眼,尴尬的笑了笑说,谁知道呢?没去想她了,别提这事儿行吗?
    小虎在旁似乎冷笑了一声,低下头来继续喝酒,大家也都觉得气氛有点不对,说话一时少多了,只顾着喝酒。喝到最后,大家都挺醉了,我和郝健还好一点,小虎尤其烂醉如泥,我们扶着他到了街边,郝健劝小虎去他们宿舍睡,有空床,小虎撇了他一眼,也没说话,摇晃着跟着我上了回家的出租车。
    到了我屋里,小虎倒不糊涂了,他缓缓摸着我屋里的各种摆设,突然笑着说,冬冬,你屋里还是那样,几年了,可一点没变啊!呵呵,我送你的海螺和巴乔都还在。我心头一震,猛然想起了我和小虎撕打成一团的那个夜晚,那居然是小虎最后一次来我家,好快啊,都快四年了。
   我和小虎坐在床边,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好,一时有点冷场,突然小虎对我说,我们一起洗澡吧,瞧我身上这牛油味儿。我一下愣了,拼命摇着头说不能一起洗,小虎笑了,认真地对我说,你瞎想啥呢,咋那么下流呢?我可没那意思哈,我们不是哥们儿吗?一起洗个澡都不行?算我求你了不行?
   小虎的目光中充满真挚,没有一丝淫邪,我为难地望着他好一会儿,终于答应了。
   浴室里蒸雾缭绕,光线黯淡,我和小虎又一次单独地坦诚相对了,但是这一次,我们只是静静地洗澡,小声说笑,绝没有任何出格的事儿,甚至比大学时在澡堂里更小心翼翼,过了一会,小虎突然关了热水,轻声说,冬冬,再让我给你搓一次背吧,就像以前我们哥儿俩那样,行吗?我有点感动,没有多想就轻轻点了点头。
   小虎的动作很轻,很仔细,他边搓边乐呵呵地问我和曾超在北京的情况,我告诉了小虎我这次没考好,他叹了口气后一边继续给我搓背一边安慰我,逐渐的,我本来有点紧张的情绪慢慢放松了,又过了会,我感到背上似乎滴了几滴水,莲蓬头是关着的,我知道那水滴是什么。
   洗完澡后我拿了两床被子在我的床上铺了两个被窝,我抢先钻进了我的被窝,小虎看了看忍不住笑了,宝器,硬是怕我怎么怎么你啊?放心吧,有曾哥罩着你,我可不敢做什么哈,接着他也钻进了自己的被窝,我突然对小虎电话里提到的那个喜欢他的男孩感兴趣了,缠着问他具体情况,小虎拚死不说,我也只好作罢,过了一会儿,小虎看我脸色失望就陪笑着说,也许有一天你自己就会发现那个人是谁了,就这样,点到为止,我不能再说了,然后他把被子盖在脸上,不几分钟就呼呼大睡过去了。
    入睡以后,我感觉身上有什么东西缠着我,开灯一看,小虎和我的被窝已经连成一起,一贯喜欢裸睡的他就那么糊里糊涂地抱着我睡得正香。我发现我的身体开始有点发热,突然觉得似乎对不起曾超,于是轻轻地想把小虎的手从我身上拿开,可我刚动了一点,小虎似乎抱得更紧了,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着梦话,我心一软就停止了动作,算了,小虎也多可怜的,也许现在正坐着好梦,就让他睡个难得的好觉吧!本打算继续睡,可心里却始终不踏实,脑瓜里瞎想了很久,最后拿起手机给曾超发了个短信“小虎在我这里”,然后才翻身睡了过去。
   第二天下午小虎就不得不回重庆了,考研成绩是在小虎回重庆后不久出来的,我的分数在意料之中,已经不可能上北医线了,英语只是刚好及格,西医和政治考得还算不错,但是这两科本身就不容易考出什么出高分,即使考得不错对总分也并不能起太大作用,关键是本该用来提升总分的解剖没有拿到我所需要的分数,总之,尽管初试录取线还没划下来,我已经很清楚,我落榜了,我把结果通过电话告诉了曾超,他丝毫没提那天晚上的短信,只是为我的分数惋惜,最后他说,弟娃儿,快来西安吧,我很想你了,我们该一起回北京了。
   于是我就开始和父母商量着回北京的事儿了,可是万万想不到我爸妈这次居然坚决要求我上班,并且没经过我同意就托关系送钱帮我联系到了一家还算可以的医院,让我第二天就去报到,我愤怒极了,我和曾超还有约定啊,我们还要继续努力,继续圆梦,我必须回去!我爸也很生气,朝我怒吼,你看看院里像你这么大的娃儿,都工作甚至结婚了,你就不害臊吗?还考个屁的研,一次又一次不成功,没那个能力又不找你大舅帮忙,天天都能碰上邻居问你们家那个硕士儿子怎么样了,其实你早就成了人家的笑柄了知道吗?!这次一定不能再依你胡来了!
   我哪里听得进去啊?恨恨冒了一句,明天我是绝对不会去报到的,我就不信你们能天天守在家里不让我上火车?我妈当时就回她房里哭了起来,接下来是持续几天地卧病在床,差饭不思,整个人也一下子变得憔悴苍老了许多,我看在心里如刀绞一般,但是我真的很难放弃我和曾超的诺言啊!就这样对峙了好几天我才知道,女性的毅力真的是太强了,尤其是为了自己儿子前途的时候,我妈真的是彻底绝食了,我能怎么办?我只有认输,爸爸妈妈年龄已经越来越大,他们日渐衰老的身体还能承受我几次这样的折腾呢?罢了罢了,极度痛苦之中的我流着眼泪向爸妈答应明天我去报到。
   曾超打电话催我北上的时候,正是我报到那一天,当他知道我不能和他携手回京后也很痛苦,他一直认为我人没长醒,爱贪玩儿,担心我自己的定力不够好,又担心我工作忙,影响复习。
    “一年的分离我能忍受,我怕的是我们会因此而分离一辈子。”电话里,曾超的声音已经很哽咽了。
    看着心爱的人这么失望,我只能尽力表白,让他宽心:“不会的,哥哥你别哭,我决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工作再忙,也不会阻碍我的理想,你在我这个没用的家伙身上耗了那么多年,我要再辜负你那我还是人吗?相信我!人都是要长大的啊!”
    “好的,弟娃儿是最能干的,我怎么会不信你呢?”曾超控制了一下感情,接着说:“其实在家复习也不是全不好,至少生活能开好点,生活琐事能少做一点,再说了,没有工作经验的人想考临床本来也困难,一般老师都不太喜欢收,你复习时顺便也把职业医师证考了吧,要不然没法上临床,考那个不难。”
   我一一答应着他,心里却突然有点不安,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么久我们不见面,你会不会喜欢上别人?你们寝室老姜小郭常洪啊都挺帅的,人也不错,你会不喜欢上他们……”
    “傻啊你,天下哪有那么多gay啊,你们寝室出了你和小虎两个已经是天大的巧事儿了!”曾超有点急了,“再说了,也许那些人都是很不错的,但是我偏偏不喜欢,我就喜欢你,丑乖丑乖的,好欺负,好玩儿。”
    我哪里丑了啊?!气急败坏的我正打算分辩,曾超却正色说道:“好好干,别让我有一天为你失败再次流泪,哥哥永远是你的后盾,你要的资料我会帮你收集的,记住,你的不争气就是对我们俩感情的背叛!”
    是啊,我如果不争气的话确实很难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不起所有爱我的人,于是从这一天起,我在忙碌的工作之余开始了近乎疯狂的学习。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10 21:39: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九章
  当医生之辛苦是我在做学生时无论如何都不能体会到的,这个医院管理很严格,很正规,进院第一天,医务科长就告诉我,先轮转科室三年,这三年是实行住院医师二十四小时责任制,也就是说,除了星期六下午可以休息,其它时间必须都呆在科里,吃饭睡觉都是这样,不得离开医院,工作前两年最好不谈恋爱,这些话简直把我吓惨了,这还怎么考研?后来才知道这只是医院吓唬人的,事实上也有人严格执行的,但这些人并不完全是好学,很多都是在做样子给领导看,对我这种考研的是没有约束力的。
    但是在普外科转的那半年的时候,我确实是没有休息过哪怕一个下午,即使周末也是,天天都是手术,收病人,换药,写病历,完全没时间看书,那个中专毕业出来的主任明明看到我连上厕所都在跑,却随时骂我动作慢,基础知识差,甚至说怪不得我刚毕业时没有单位要,书呆子就是书读得越多动手能力越差。我本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可我还能怎样?我只是一个小卒子,必须忍。
    最惨的一次我两天没合眼,呆在手术室里就没出来过,那是一个胰十二指肠联合切除术,之前我已经连续忙了24小时没合眼甚至没吃饭了,这个手术又是从上午做到第二天凌晨,主刀的水平太差了!动作太慢!拉钩的我实在忍不住困居然站着就睡着了!这对病人是很危险的,我手里的拉钩还拉着病人的器官啊!
    主刀是那个脾气火爆的主任,他发现我睡着了后大怒,当着众人的面拿起一个环钳使劲儿砸在我手上,好疼啊!疼醒后的我极度尴尬,可更让我不能忍受的是旁边护士和实习生的哄笑,我狠狠地盯着主任,怒吼道,你们这些高年资医生写病历吗?写手术纪录吗?换药吗?就知道动嘴使唤人!我每天要写上万字,开无数的药,抬无数次病人,手术台台都上,我都两天没合眼没吃饭了!我容易吗我!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小辈,吃回扣的时候没有我们,扣病人欠费扣药比的时候却拉上我们摊……我越说越口不择言,最后气极了,丢了拉钩就冲出了手术室。
   其实我真的不怕说这些话,我其实还有点儿想通过这种方式让领导辞退我,那爸妈也就没有话说了。我静静地倚在手术室外的接待台边,不顾病人家属诧异的眼光,慢慢脱下了手套,手套没破,可我的手却出血了,我知道那是环钳打的,心里突然一阵悲凉,我从小就被家人宠爱,很少受气,读书时也人缘挺好,大学时小虎和曾超郝健以及室友们都对我亲热关心有加,怎么一工作就这么让人憋气呢?看来我还真是该去继续读书,象牙塔里没有这么残酷,那里有的只是清新的学风,飞扬的青春,纯真的爱情。
    出乎意料的是单位并没辞退我,只是把我提前调入了脑外科轮转,这个科没有那么多手术,但是病人病情大都很重,文字叙述工作量很大,几乎是随时写病历,半夜也常常被叫起来参加抢救车祸什么的,我的复习还是很难继续下去,我心里那个急啊,可是有什么办法?我算了一下,我每天在医院里奔跑着干活的时间平均起来超过13小时,除去吃饭睡觉上厕所还能剩下多少时间复习?何况每天回了家全身酸痛,困意浓烈,更不用说还要同时准备迎考职业医师执照!已经是七月了,我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我必须为我更为曾超负责!正当我打算不顾父母的拼死反对坚持辞职时,一件意外挽救了我,事后想起来,这也许是改变了我一生的一次意外。
    这次意外的令人不意外之处在于这一次还是骨折,同样是踢球导致,是在我们单位和巡警队之间进行的一场友谊赛中发生的,位置和当年读书时一模一样,应该是老伤吧!这次骨折对我今年考研的重要性不仅在于赢得了三个月的完全修养时间用来复习,更重要的是帮我赢得了人心,我在考研后期有副院长帮我请假,有老主任帮我隐瞒逃岗早退,有小师弟主动帮我顶替夜班等等有利条件全拜这次意外所赐,为啥?因为比赛前我对单位里几个好朋友斩钉截铁地发誓说今下午比赛我一定要把腿踢断,这样我就有时间考研了!其实这完全是开玩笑,我平时也常给别同事们说要是逛街时汽车把我撞进医院该多好那样就可以有时间复习这些昏话,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可成了真!
   于是一个传奇就这样在医院里传唱了出来,我为了考研而毅然断腿的事儿感动得那些曾经考研却壮志未酬或者打算考研却思前顾后的人们唏嘘不已,护士大妈们也流着眼泪把我这事儿当作超经典的感人事迹来教育她们不争气的儿子,一时间,我的病房里挤满了慰问我的或熟悉或不熟悉的同事们,颇为壮观,这倒给了我莫大的压力,我要是明年考不上研的话,那不是闹了个天大的黑色幽默吗?
    这一次不是粉碎性骨折,骨头只是错位,不需手术,医生给我打了个石膏,其实这更难受,因为是老伤,固定时间比通常的骨折更久,大热的天,要三个月才能取下厚厚的石膏啊!尽管能赢得时间复习,心里多少还是有点难受,很想找人诉诉苦,于是我忍不住拨通了曾超的电话。
   曾超在那边得知了我的消息后极为震惊,甚至有点埋怨我太不注意保护自己了,不过听取了我因祸得福的新颖观点后,他多少有点认同我的看法了,可看到心爱的人又一次严重受伤,他还是很难受,考完期末考试后的当天就买了车票匆匆往成都赶。
    等待曾超归来的那两天,我呆在病房里百无聊赖,脑海里又回想起当初在学校里受伤的那段时光,想起了曾超对我的百般体贴,想起了那些可爱的同学,想起了小虎郝健他们,思索着这事儿是不是该告诉他们一下呢?屁大个事儿到处宣扬会不会让他们担心呢?思来想去,最后还是翻开电话本,一一打了过去。
    郝健和郑爽俩人先是吃惊,然后就表示很快会来医院看我,至于小虎的手机却老是拨不通,无奈下我只好打到他家里去问问,这回是他爸接的电话,他说小虎自从几个月前考北医失败后就一直情绪不好,甚至把手机也换了,还说小虎现在正在上班,接着告诉了我他的新号码。
    我一时惊讶得嘴巴可以塞进一个鹅蛋!小虎一月份那次和我同天的考试居然不是单位内部考试而是考研,而且也是考北医!我气愤惨了,有种受骗的感觉,马上拨通了过去想质问他为什么骗我!
   电话响了很久小虎才接,他在那边故作轻松地开玩笑说怎么我那么神通广大,换了号码我都能轻易找到他云云,我很快打断他骂道:“你为什么要瞒我考研的事儿?你根本就没把我当兄弟,我们本来可以再考研路上共同奋斗,共同勉励的,你这是何必?”
   小虎还是笑嘻嘻的,“你啥都知道了啊?还真的是神通呢,我今年确实是考了的,考着玩儿呗,没告诉你是怕你笑话,你又不是不晓得我的底细,我哪里是个学得进去的人嘛……”
    “那你为何也考北医?!因为我?”我仍然不能接受他的解释,其实我心里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他要考研,而且是考北医,长期以来心里对小虎的那份自责又涌现了出来,“你怎么还是没开窍呢?我和曾超已经是铁板钉钉一辈子了,他不会负我,同样我也不会负他的。”
    小虎笑得更欢了,连声调侃我,“我说冬冬你也太孔雀了吧?我敢再碰你,你那宝贝哥哥不打死我才怪!考北医谁不想呢?反正上次我就是抱着玩儿的态度去考,考哪个学校不一样?至少这辈子咱也和北大沾了点边噻!你说是吧?真的不是因为你,信我行不行?”
    听小虎这么说我心里好受些了,接着问:“那你今年还考吗?”
    “要考,这次考研准备得不充分,但是却激发我回忆起当初在学校的考研梦,这考研啊真是怪,要不然就不考,一考就停不下来了!再说了,咱们学医的就只是一个大本的话以后在医院怎么混呢?要考,绝对要考!我这次继续和冬冬一起考!”小虎不再笑着说话,逐渐正二八经了起来。
    “你还考北医?”我有点担心他钻牛角尖,“其实考本校更好考些,真的,我都有点后悔当初劝曾超考北医的建议了,难度确实要大不少,不说专业课吧,就是英语单科的录取线也比我们学校高十几分啊,你我英语都不好的啊……”
    “我现在还没定,报名不是还早吗?我看情况决定,你还是考北医?你俩可真是……”小虎正打算再次调侃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急着说:“遭了,手术都开始了!你看你这个冤家,又害我哈,好了好了,我挂了,你在那边好好复习哦,有事儿短信沟通,这几个月又看书又上班,太累了!妈的,又是个大手术!”
    电话骤然挂了,我发现聊了半天我居然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骨折的事儿了,正想发个短信给他通知一声,突然觉得算了吧,小虎这段时间也复习得很累很投入,还是少让他操点儿心为好。
 楼主| John 发表于 2025-8-10 21:40:1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章
  曾超是在我骨折后第四天回成都来看望我的,进了我的单间病房后,看到我因为熬夜而消瘦的脸颊和打着石膏抬得老高的伤腿,他那两道常人罕见的浓眉拧成了一团,摸着我头上短短的发茬,叹了口气说,弟娃儿,你怎么自己就照顾不好自己呢?看看你自己这几年过的什么日子啊!受苦太多了,让我怎么说你呢?以后别再吃这么多苦了,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
  看着他那正二八经的样子,我忍不住笑着把他拉到床上坐好,得意地说,这一次确实不叫受苦,这是天大的好事儿啊!正好没人打扰我复习嘛!再说了,正是因为我自己照顾不好自己,所以上天才会造出一个曾超来帮助我嘛!你看,我这几天都没抽烟了,心里想得不行,老天就把你派你来了,正好给我来一支!
  曾超关了病房门,拿出支红娇,点燃了递给我,我像饥饿的乞丐见到鸡腿一样贪婪地大口吸了起来,曾超呆望着我那条伤腿,轻柔而又爱惜地玩弄着暴露在石膏外的脚趾头,只是嘿嘿地笑着。
  在医院没呆几天我就回家了,我给爸妈扯了个谎说曾超要在成都这边帮他导师作一个课题,所以暑假要在成都呆段时间,干脆就住我家,这样既方便他搞课题,也方便了腿脚不便的我,曾超就这么顺理成章地住了下来,看起来,确实和我第一次腿受伤的情况差不多,同样是在我情绪最失落的时刻受伤,同样是曾超陪着我慢慢疗养,只是这一次,腿伤较轻,心事较重,我们大多数的时间主要还是花在考研这个中心问题上。
  因为我的腿还打着石膏,行动不便,一般我就不怎么下床了,只是坐在床上看书,背单词,曾超大多数时候都陪我呆在屋里,或者上考研论坛给我下载资料,或者和我交流口语,时不时还抽问我背书的扎实程度。因为有了去年下苦功的基础,我发现今年复习其实比去年要顺利多了,只要给我时间,我相信上线绝对是没有问题的,曾超抽查了我一段时间后也同样这么认为。
  但是小虎那边似乎不大顺,我们常常发短信互相通报复习进度,他真的有点慢,都快九月了,可他几乎一门课都没有看完,英语单词也没怎么记,更不用说阅读听力了。我有点为他担心,多次打电话问他是怎么回事儿,他也很着急,可是他们那儿工作更忙,不说看书,即使睡觉的时间都不是很够,恰好这几天碰上了医疗质量检查,他被医院上面分配了三百份不合格病例要求整理重抄,这样一来,他哪有时间复习了呢?我只能替他干着急,骂他们狠心的医院,而小虎则总是重复着说会有办法的,大不了我也把腿弄断就是了。
  我一听奇了,忙问他,你咋知道我腿又断了?我上次没告诉你啊!小虎犹豫了一下回答道,郝健告诉我的,他这段时间又来过重庆两次,不好意思,我本该来看你的,但是确实是抽不出身,而且我知道曾超肯定要回成都来照顾你,我来不来其实你也无所谓的,小虎依旧是那种酸酸的腔调,弄得我心里很不爽,我想了一会儿,正想反驳他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电话早就挂了。
  暑假过后,天气还是挺热,我的腿也还没完全痊愈,可曾超必须回学校去了,离开成都前的那一夜,他最后一次给我洗身擦澡,我们在浴室里彼此抚摸着对方身上的每一个部位,流着泪亲吻着,我知道,又要等半年才能见面,我和他要一起再吃半年的苦,而且这苦后还不一定甘来。
  伤后三个月时,我的腿已经取了石膏,慢慢可以走动了,可我还是赖在家里不肯上班,全力以赴备战考试,考试时间越来越接近了,我现在确实完全没有上班的心思了,但辞职也是不可能的,那样给我父母的压力就太大了,算了,我就给单位上继续请假说腿还没好完,能拖就继续拖下去吧。
  一天傍晚,我回母校去买点儿可以打折的医学书和考研资料,顺便在学校里逛了逛,好久没回到这儿来了,真是想念,那竹林,钟楼,荷花池,男生院前的乒乓台,足球场上搏杀的同学们……一切都丝毫没变,那么熟悉,那么亲切,似乎又回到了当年,回忆起了那年夏天的那些人,那些事儿。
  走在校园路上,不知怎么地想起了郝老大,自从上次来病房看过我后,好久都没见到郝健了,于是打了个电话给他,他很高兴我的腿这么快就好了,忙着出来接我上他寝室玩儿,他刚在林荫路那边租了一套房,一室一厅带卫生间,进了屋,我打量着他屋里,狭小而整洁,窗明几净,电脑书架一应俱全,因为背街,噪声也很小,不错啊,读研都那么奢侈,沿海的人还真他妈的有钱。
  我和郝健坐在里屋里闲聊,郝健详细询问了我复习得如何,我如实回答,这让他很高兴,我也知道了他的情况,除了学习,踢足球,总的来说他的生活还是比较单调。我心念一动,郝老大年龄可不小了,除了大学时单恋苏拉之外,一直都还没女朋友,现在出来租房子,肯定有鬼,呵呵,老大的春天终于也到了!于是,我心知肚明般朝郝健大笑,直笑得他红着脸大怒,无意间我突然看到了桌上一本新买《实地解剖学》,我好奇地翻开书,扉页上的几个大字是郝健的笔迹:既遇君子,云胡不喜。我忙问他,你买这书干吗?你不是不用学解剖了吗?
  郝健有点不自然了,他敷衍着说这是帮其他考研的同学买的,过两天要寄出去,还没来得及继续问他那上面的字是怎么回事儿,他就把话题给转移开了去。然后就说到了小虎,郝健说他前段时间因为课题上的事儿去过重庆几次,也到小虎那儿玩了几次,当然,当初毕业时他俩之间闹的那点小矛盾也早就修复好了,感觉小虎过的不怎么好,工作很一般,女朋友也吹了,孤孤单单,怪可怜的,不过,好像他和你一样,也在打算考研。
  这些我都知道,还有更多的事儿老大你不知道,小虎确实过的不好,也许这都要怪我,也许谁也怪不了谁,我突然有了种想把一切向老大坦白的冲动,甚至想让郝健去帮助小虎,安慰小虎,不过,理智告诉我,这只会害了我和小虎,尽管我们三个当初是如此地要好,但是一旦郝健不能接受我们之间做过的那些事,正直感超强而观念又传统的他带给我们的伤害可能会是难以想象的。最后,我只是平淡地对老大说,多帮帮小虎吧!他现在日子过得不好,你要多去看看他,多给他准备些资料,别让他一个人太孤单了。
  郝健做出夸张的表情搂着我说,你太小看我了吧,想想大学时对你们两个小东西最照顾的是谁?不是别人,正是我郝老大啊!你不说我也会竭尽所能帮他的,自从上次考过一次研后,小虎现在钻牛角特别厉害,他说他特别厌烦这么工作下去,想继续读书,所以考研是他不能回头的一条路了。
  郝健放开搂着我的手坐了下来,神情有点焦急地继续说,我劝了他多少次考本校,他英语不好,正好我们学校地处西部,英语单科可以降分,而且资料我也好找,录取的时候我还可以帮他联系人,可是直到现在,他还是没定下考哪个学校,真有点急人!冬冬,你劝他一下好吗?我知道你对他说的话一向比我管用。
  我劝了小虎多少次了我都记不得了,可是我现在确实不知道小虎要报哪个学校,离报名截止日已经不远了,我也该问问小虎的情况了,于是我点点头答应郝健说,我会再去问问他的,告诉他考本校是他最好的选择,不要再走我的老路了,好了,我时间紧着呢,等考试结束后我过来找你踢球,到时候,我在这屋里恐怕要见到一个漂亮嫂子了!郝健一愣,接着奇怪地笑了笑,祝福我考试成功后,也和我挥手道别了。
  告辞郝健后,我回家继续复习,尽管进度挺快,背书也挺扎实,但是单位人手紧,领导也开始催我上班了,毕竟都三个月多了,脚早就好了。打电话问问曾超,他说实在没办法,只有先去,到了医院再想办法腾时间出来,辞职则是万不得已的最后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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